骆静语新加了四个微信好友,简单翻了下他们的朋友圈,赵晴晴和小谢都还在上学,有时会吐槽课业太累,有时晒两个人的约会照,生活看着就很简单美好。
罗欣然转发居多,皮皮虾的朋友圈对骆静语来说就很魔幻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文字和暗黑图片,自拍时有时只有一只眼睛,发丝凌乱地垂下来;有时是下半张脸的特写,唇边一圈胡茬,嘴里叼着一根烟。
有一张自拍是健身后,皮皮虾对着镜子光裸上身,浑身是汗,腹肌块块分明,眼神里透着不屑。
骆静语:“……”
这人像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比纪鸿哲还嚣张。骆静语从没见过这样的男孩子,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腹肌……快有两个月没锻炼了,好像……的确……可能……真的……没有那么明显。
幸好幸好,他没长出肚腩。
罗欣然来和骆静语聊天,两人碰瓶喝酒,让占喜从中做翻译。罗欣然对骆静语的工作很感兴趣,占喜就简单地说给她听,罗欣然感慨:“真的是三百六十行啊,我以前完全没听过什么是烫花。”
她又和占喜聊了几句,骆静语知道女孩子要说悄悄话,就乖乖低头看手机,不去读她们的唇语。
罗欣然问占喜:“你妈知道你们的事了吗?”
“还没有,我还不想告诉她。”占喜说,“我和她最近关系很差,她把我转岗的事儿给搅黄了,我真的是……她知道了小鱼的事肯定会反对,我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说,到时候可能会先告诉我爸。”
罗欣然问:“你爸能同意?”
“不知道,但我爸至少不会乱发脾气。”占喜认真地说,“欣然,小鱼真的很好,你们别老盯着他听不见这个事儿看,等我手语再学好一点,我和他的交流会更加顺畅,现在已经没问题了。嗯……不对,从头到尾就没出现过问题,从一开始我和他就聊得很好。”
罗欣然笑道:“我没盯着他听不见这事儿看啊,皮皮虾也不会。我俩刚才还在说呢,你和小鱼挺合适,他真的脾气好好啊,一直都笑眯眯的。”
占喜也笑起来:“其实他脾气和我爸有点像,特别温柔,就是我爸怂了点。哎你别说,我觉得我爸了解小鱼是怎样一个人后会挺喜欢他的。我妈就不行,她认定了的事儿很难改变,对我嫂子就是那样,不喜欢就能一直不喜欢,尽挑刺,我哥居然也不帮我嫂子说句话。我不会这样,我妈敢欺负小鱼,我就和她造反!”
罗欣然笑死了:“我还真想象不出你造反的样子呢!”
“不造反不行,道理说不通,就只能用行动来表明立场。”占喜撇撇嘴,抬起头灌了一口啤酒,“我又不是要和我妈过一辈子。也不全是为了小鱼吧,我也是为了我自己,这样的日子我真是过够了。你都不知道上个月我有多崩溃!就是那种努力了这么久,临门一脚时突然被最亲的人背后捅一刀的感觉,她还说是为了我好,我简直要吐了!幸好有小鱼陪着我,他支持我所有的决定,从来不说你不能这样不能那样,啊!我可能都有ptsd了,现在最烦的就是别人告诉我你该怎么样不该怎么样,我就想说,关你屁事啊!”
“哈哈哈哈哈哈……”罗欣然爆笑,又一次和占喜碰瓶,“来来来!为‘关你屁事’干杯!”
“干杯!”占喜也大笑起来。
罗欣然走开了,占喜转头看骆静语,他刚好抬起头一脸关心地看着她。
“我没事,来,咱俩再碰一下。”占喜和骆静语碰碰瓶子,“对了,你喝几瓶了?”
骆静语指指左手的酒瓶,又比出一个“4”。
“哇!你喝四瓶了?”占喜惊呼,“我才第二瓶,你酒量很不错啊,脸都不怎么红呢!”
骆静语初中时就偷偷喝啤酒了,在学校附近的小饭馆里,同学聚餐都得喝酒。高中时他还喝过白酒和黄酒,毕业后倒是很少喝,因为忙着赚钱养活自己。这几年喝得更少,没有酒伴呀,自己一个人在家喝闷酒,会有种借酒消愁的可怜味儿。
他喝酒的确不上脸,但不代表他酒量好,其实这会儿他已经很晕了。
除了看大家唱歌,骆静语还和小谢玩了一会儿骰子,玩的是吹牛。
骆静语和占喜都不会,罗欣然教他们,教会后,骆静语就摩拳擦掌地上阵了,占喜挨着他围观,也不帮忙喊话。
骆静语叫点数是用手,几个几嘛,谁都看得懂,他玩得特别认真,骰盅打开时两只眼睛盯着看,掰着手指头数亮出来的点数。
他有时赢有时输,赢了就很开心,输了会后悔地一拍脑门,然后自觉喝半杯酒。
热闹又愉快的一晚结束了。
骆静语一共喝了六瓶啤酒和三杯洋酒兑绿茶,下楼时脚步虚浮,幸好还没到神智不清的地步,还能对着罗欣然等人挥手道别,兴奋地打手语:【再见!生日快乐!下次再一起玩!我请客!】
占喜看着他稀里糊涂的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他们没有立刻打车回家,骆静语说自己喝多了,怕会吐,想先走一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占喜只喝了两瓶啤酒,问题不大,就挽着他的胳膊在大街上逛起来。
午夜的闹市区行人稀少,店招都灭了灯,只有大楼顶上的霓虹灯牌还亮着。骆静语走得还算稳当,偶尔转头看一眼占喜,回忆着这一晚所有的事,各种各样的第一次新奇体验,还交了新朋友,没有人笑他,欢欢的朋友果然都是很好的人。
两人也没聊天,走了十几分钟后,骆静语突然停下脚步,视线落在了一个公交站台的灯箱广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