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造物节开幕还差四天时,占喜已学会三种入门花型的制作——铃兰、天竺葵和花苞玫瑰。加上之前学过的葱兰花,骆静语认为已经够用。
在正式上阵前,占喜想要检验一下成果,需要找两个从未做过烫花的人来模拟体验课,一通电话就叫来了罗欣然和皮皮虾。
皮皮虾呀!胡茬猛男一枚,来到骆静语家时整个人都是懵的,知道自己要做手工,他从头到脚从内到外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连声说:“我就不做了吧!让罗欣然做就行了,我大老粗一个,就不是做手工的料!”
占喜老实地对他说:“其实吧,到时候来现场体验的99都会是女生,但我和小鱼觉得,如果连你都能学会,那就不会再有人学不会了。你就帮帮忙给我们做个小白鼠吧,弄完了在这儿吃饭,小鱼准备了好多菜,还买了只帝王蟹呢!”
皮皮虾看向骆静语,后者正在工作台上整理一会儿上课要用的东西,接触到他的目光后浅浅一笑,对他打了句短短的手语。
占喜翻译:“小鱼说很简单的,不用担心,希望你静下心来体验一下,自己亲手做出一朵花会很有成就感。烫花和唱歌一样都是一种艺术表达方式,不分男女,你不要局限在思维定势里。”
皮皮虾嘴角一抽:“占喜儿你别唬我,小鱼就做了几个手势,哪可能说这么多?”
占喜大笑起来:“就第一句是他说的,后面都是我补充的啦!拜托拜托嘛。”
罗欣然用手肘撞了一下皮皮虾:“哪那么多废话?来之前都说好了的,这是小鱼的第一次展览,给点儿支持行不行?你头一次登台唱歌时还找一堆亲友团去做托呢!”
“……”皮皮虾妥协了,“行吧,我做就是了,做得不好你们别笑我啊!我翻脸的!”
模拟烫花体验课开始了。
工作台的一半已经被骆静语清空,他端坐在桌子那一边,罗欣然和皮皮虾坐在他对面,占喜站在罗欣然身边。
罗欣然抬头看她:“你不坐着么?”
“我是迎宾呀,不能坐。”占喜笑嘻嘻地说,“到时候我不光要管着上体验课的客人,还得注意别的参观者,可忙呢!”
“辛苦辛苦。”罗欣然问骆静语,“小鱼老师,咱们喜儿这么敬业,你给不给发工资啊?”
骆静语读完她的唇语后一愣,他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欢欢这半个月一天都没休息过,比上班都累,到目前为止他也就是管了她的饭,别的一点儿好处都没给,她就是在干白工。
钟鹏和莫杨帮他干活还拿日薪呢!
骆静语愧疚地看向占喜,占喜没意识到哪里有问题,脸上还是挂着笑:“别磨叽啦!赶紧开始吧,我要计时了,一堂课最多两小时,咱们不要超时,人家客人也想多玩几个项目的。”
其余三人终于不再废话,骆静语把材料和工具发给两人,手里拿起一串带着叶片的白色铃兰,花朵就像一个个小灯泡。
占喜开口道:“两位下午好,我是骆老师的助教小占,由我配合骆老师来给两位讲解烫花要点。今天我们要学习的是做铃兰,两位看到的就是最后的成品,非常可爱哦。”
皮皮虾嘀咕:“可爱个屁。”
罗欣然踩了他一脚,他“嗷”一声喊,表情很夸张,骆静语歪了歪头,奇怪地看着他。
他又看向占喜,她说完了,给了他一个眼神,骆静语就拿起已经剪下来的花型和叶片布料给罗欣然二人展示。
占喜同时开口:“铃兰花用到的布料是编绢府绸,叶片和花茎的布料是520缎。两位看一下,都已经在你们手里啦,花朵和叶片的形状还是很好区分的。”
看着手里一堆白色小布片,皮皮虾简直是黑人问号脸。
骆静语又拿起烫镘,占喜说:“骆老师现在给大家看的工具是烫镘,烫镘是制作烫花最为重要的工具,有各种规格,铃兰花用的是铃兰镘,叶片用的是刀镘,可以烫出叶脉。”
骆静语指指面前公用的颜料,占喜说:“材料和工具其实很简单,现在我们就开始今天的课程,花型和叶型骆老师已经给两位准备好了,我们开始第一步,就是调色,染色,骆老师会先用若草色……”
罗欣然眼睛一直看着骆静语的动作,耳边响起的是占喜清脆的声音。骆静语很从容,拿东西放东西都有条不紊,调色时每个颜色要倒多少,添多少水,在他做的同时,占喜都会明明白白地说出来,一点儿不会让人感到手忙脚乱。
皮皮虾原本以为自己会应付不了,结果发现,骆静语把每一个步骤都做得很细致,也会盯着他俩的操作,稍有不对就用手势喊暂停,再对占喜打手语,由占喜将注意事项说给他们听,可以及时纠正问题。
皮皮虾偷偷看罗欣然的动作,就像在观察同班同学学得咋样,罗欣然已经拿起了刷笔,皮皮虾不甘落后,也拿起刷笔像模像样地给花瓣染起色来。
如果有染坏了的花瓣,骆静语还准备了备品,可以有一次重染机会。
夏天炎热,染完色的布料只需二十多分钟就会晾干。占喜和骆静语商量过,这时候不能放客人出去逛,可以给他们讲讲烫花的发展、流派和在生活中的应用,哪怕是聊天问答都行。
这些介绍,占喜背诵了好多天,尽量说得生动有趣。而骆静语这时候也不会闲着,会拿出一些半成品做熨烫的展示。
如果说这是一部纪录片,骆静语就是画面,占喜则是画外音。
轮到烫镘上场后,占喜稍微紧张,再三向两人确认安全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