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皎贝齿咬了下唇,似乎特别难以理解,声音也大了一些:“当初陛下待你那么好,这才失踪多久你居然就偷溜出宫,身边还换了个男人。夏青,你就这么离不开男人,这么……”温皎抿唇,似乎是教养极好,非常不好意思地,吞吞吐吐说出那个字眼:“这么……下贱?”
夏青其实没怎么听温皎的话。
在温皎喊出他的时候,他就盯着那颗痣神游天外去了。
温皎眼眶都红了一圈:“我知道你是陛下从风月楼带回宫的,以前是个伺候人的……”教养极好的少年又抿了下唇,羞于说那两个字:“可难道真就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吗?”
厉害了。
——你连婊子都说的出口,居然会说不出来小倌两个字?
夏青咬碎糖人,把签子拿了出来。
黄七也是人傻了,不知道这位粉衣小公子到底在说什么屁话。
夏青拿着签子偏头对黄七道:“现在知道哑巴的好处了吧。”
黄七:“……”知道了,有些人说话真的不如哑巴。
夏青刚吃完糖人,唇色渡上糖色,站在高几阶的楼梯上,于万千浮尘之间,看了温皎一眼。
——他真的觉得温皎挺有意思的。
所以温皎现在是在干什么?拿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剧本打他的脸?可是他真的很讨厌被一群人看,无论在打脸剧本里充当什么角色。
夏青想了想,慢吞吞道:“我也没招惹过你吧。”
温皎愣住,似乎完全没想到夏青会是这个反应。
夏青把糖人签塞进嘴里,只想着离开:“冤有头债有主,所以你也不必拿楼观雪骂过你的词来说我。”
——拿楼观雪骂过你的词。
温皎一下子脸色煞白。
“皎皎他是谁?”寇星华见温皎受欺负,终于从位置上起身,站了起来。
温皎这次眼眶是真红了,内心最屈辱的记忆被翻出来,他拿袖子擦着微红的眼角:“是,是我以前在皇宫遇到的一个人。”
夏青含着糖人,嗤笑一声:“在哪里遇到的?浣衣局?还是太监住的地方。”
温皎大脑一下子空白,僵在原地。
他光顾着落井下石,被嫉妒冲昏头脑,差点忘了——夏青也是最了解他的过往的人。
夏青把他的所有神情都收入眼中,幽幽吐了口气,再次拿出嘴里的签子,认认真真道:“我真是怕了你了,你以后离我远点好不好。我之前见了你跟见鬼一样,没想到现在也差不多。”
“我……”
温皎浑身颤抖,如坠冰窖。
船中不少人都被浣衣局和太监两个词给镇住了,开始窃窃私语,各种目光落在他身上都如巴掌,一下一下扇在他的脸上。
寇星华也是,微微愣住,这不是大祭司交给他们的人吗?虽然大祭司什么都没说,但是大祭司是何等人物,怎么会交一个浣衣局的太监给他们呢。
夏青实在不喜欢被人围观,扯了下嘴角,匆匆留下一句当结束。
“你还是放过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