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象?什么对象?”秦骞撩起眼皮,扫了眼池言的方向,脸色一冷:“别告诉我,你说的对象就是你的助理。”被点名的池言顿时一怔,原来董事长知道他是谁。而秦故面对父亲秦骞的追问,从容不迫沉静自若:“他现在不只是我的助理,还是我的爱人,我们已经领证了。”作者有话说:这话一出口,霎时间,饭厅里的人全都愣住了。其中包括池言本人。林婉云给他盛了碗汤,池言刚送到嘴边喝了小口,猝不及防听到这话,差点直接呛了起来。爱人这个词,听起来比先生更亲近,也更容易让人面红耳赤。池言顶着众人的目光,低垂着眼,此刻只想把头埋到桌底下去。他知道秦故会表明他们的关系,不然秦故不会带他来秦公馆,但万万没想到秦故会这样称呼他。“领证?”林婉云对此惊讶不已,缓和了一下语气,温柔询问:“阿故,这是真的吗?”对于母亲林婉云,秦故说话要平和许多:“嗯,是真的。”林婉云不像秦骞那样板着脸色,温声问他:“什么时候的事?”秦故如实回道:“今天,我和池言今天上午去的。”“这样……”林婉云张了下嘴,并没有再多说,视线掠过低着头的池言,最后看向秦故,换上笑脸,“先吃饭吧,一会儿菜凉了。”秦骞听了,却是啪的一声摔了筷子,猛地拔高音量:“胡闹!”饭厅又一次归于沉寂。秦故似乎丝毫不受影响,甚至当着秦骞的面,亲自用公筷为池言夹菜,“尝尝这个。”池言没敢抬眼,有些受宠若惊:“好……”见他们举止亲密,秦骞脸色更沉了,仿佛能滴出水来。他指着秦故:“谁允许你们私自领证的?”“我是在告知,不是在请求你们同意。”秦故抬起眸子,眼中净是漠然,“还有,不是你们希望我结婚吗?”秦骞气得说不出话,只吐出一个字:“你……”秦故依旧语气淡淡:“我回来只是为了告诉你们这件事,等会儿就走,不会碍了您的眼。”一顿饭不欢而散,秦骞先一步离席,他们陪着林婉云吃到最后才离开秦公馆。离开时,林婉云送他们到大厅门口,待他们即将上车,又从里面追了出来。“等等。”听见喊声,池言和秦故同时回头。林婉云叫住他们,走到二人面前,眼看着池言,像有话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酝酿片刻,轻声问他:“你叫池言对吗?”池言点点头。林婉云慢慢弯起唇角:“我可不可以叫你小言?”池言愣了下,忙笑着说:“可以的,夫人。”“你既然已经和阿故……”林婉云眨了眨眼睫,没有说下去,摸出一个临时封好的红包给他:“以后就不用叫我夫人了,小言,来,拿着,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收下吧。”“不……”池言想说不用,刚一张口,一只宽大温暖的手掌隔着西装布料,突然落在了他的身后,意识到那是秦故的手后,他立时挺直了脊背,浑身僵硬得一动不动。不过转瞬,那只手便从后背滑落下去。秦故替他收下了红包,塞到他的手里,并帮他说了声:“谢谢妈。”待池言拿好,又说:“那我们先回去了。”“好。”林婉云点点头,笑着挥了下手,“快回去吧。”池言也跟着说了声:“夫人再见。”说完,才想起林婉云的话来。目送他们远去,林婉云站在原地,很轻地叹了口气。晚风带着凉意,佣人提醒道:“夫人,我们也回去吧,小心着凉。”“嗯。”林婉云垂着眼睫,转身时问了一句:“你觉得那孩子怎么样?”佣人自然知道她问的是谁,说道:“长得挺好的。”“是挺好的,相貌好,懂礼貌,和阿故站在一起也很般配。”林婉云说着说着,停了下来,自言自语,“原来阿故喜欢男孩子。”想起什么,又喃喃道,“不管是男是女,只要阿故喜欢就好,只要他能幸福。”车内。坐到车上,池言依然挺得笔直,后背仿佛仍残留着那只手的余温。他余光悄悄扫了眼身侧,只见秦故双眼直视着前方,薄唇微抿,面无表情。从秦公馆出来以后,他们秦总的表情就没变过。车窗外,城市的街景缓速倒退着,路灯的灯光洒落下来,斑驳光影透进车里,映着那张轮廓深邃的侧脸,淡淡阴影下,如冰一般的寒意凝在眼底。池言双手捏着红包的一角,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来之前他就察觉到他们秦总和董事长关系不好,今晚见面发现似乎比想象中更糟糕。池言默了默,支吾其词:“秦总,这红包……”还没说完,秦故似猜到了他要说什么,抬起眼帘,冰冷的嗓音带着几分倦意:“拿着吧。”池言抿唇:“可是……”秦故的语气不容拒绝,还有点冷:“给了你就拿着。”这一次,池言没再说下去,只点头轻轻哦了声。他们秦总这会儿正心情不好,明显不想说话,他还是不要再往前凑了,这红包就当暂时存放在他这里,等后面再找个时机还回去。池言把红包小心翼翼叠好,放进西装口袋里。旁边的秦故看着他的动作,冷不丁说了句:“从今天开始,搬到我那里住。”池言闻言不由一怔:“今天晚上就过去吗?”秦故掀了下眼皮,反问:“那你打算住哪儿?”池言语塞:“我……”一路上他都在纠结怎么处理林婉云给他的红包,根本没去想今晚住的地方。和徐秋年合租的公寓楼他是不想回去了,可能要先去宾馆住上几天,等周末有时间再重新去找新的房子。正想着,便听秦故说:“明天我让梁续帮你去搬东西。”和秦故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池言有点难以想象。他连忙摆手:“不用了,秦总,我还是不去打扰您了。”他可不想上下班都看见他们秦总的脸。秦故接着说:“我妈有时候会去我那儿。”池言:“……”听到这里,池言才算明白,秦故是担心被董事长夫人撞见他们没有住在一起,所以才让他搬过去同住。他只得默默应下:“好……”不用花钱就能住豪宅,多好。池言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秦故住在御景庭,市中心大平层,位于申市黄金地段,闹中取静,寸土寸金,不同于霞安路的传统富人区,这里是申市新兴的顶级豪宅。池言念大学时,就听说过这个地段的房子,那时候宿舍里的人总爱开玩笑,说等以后发达了一定买在那里,但大家都知道,玩笑归玩笑,作为一名普通社畜,可能一辈子都没这个机会。从入户电梯进去,迈进玄关,照明灯自动亮起。池言以为会像秦公馆那样,有两三个佣人,进去后才发现,里面冷冷清清,又大又空,毫无生活气息,房子的色调以灰白黑三色为主,风格简约大方,现代感十足。倒是他们秦总的品味很相符。秦故走在前面,单手解着领带,回头看他站着不动,说:“可以先坐会儿,也可以随便看看。”池言像个得了指令的机器人,听他说后,在客厅里逛了一圈,又坐回到沙发上,由里往外望出去,有一片宽大的观景阳台,视野开阔,宽敞明亮。厨房是半开放式的,光滑平整的中岛台,秦故走过去,洗了两只杯子,分别倒了两杯水,端给他。池言忙站起身,双手接过:“谢谢秦总。”他喝着杯子里的水,一边眼观八方,一边思考等会儿他睡在哪里,他刚才稍微看了看,好像只看见了书房和卧室,没注意到客房。总不可能和秦总睡一张床吧。他出神想着,忽然听见秦故说:“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客房还没收拾,等明天收拾好你再搬进去。”池言点了下头,刚想说他今晚可以睡客厅沙发,又听秦故说:“今晚和我一起睡。”池言:!作者有话说:从学校里搬出来后,池言和徐秋年租了间两室一厅的公寓,起初他们分房睡,没睡在一起,后来徐秋年各种闹别扭,池言才搬进了他的房间。虽然同一张床,两人并没有睡同一床被子,因为性向上的转变,池言始终过不了心理上那关。他对徐秋年说自己需要时间去接受和调整,徐秋年答应了他,说可以等,让他不着急慢慢来,结果却背着他和别人劈腿。现在他和秦故领了证,按理来说他们是法律上的合法夫夫,不同于普通的恋爱关系,他们都有婚姻内的义务。如果秦故想和他发生亲密关系……“这里是衣帽间。”秦故推开拉门,扭头问:“穿睡袍还是睡衣?”不见回应,他又回头看了眼:“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