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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页）

“你还敢用她求情。”女人身体僵硬了一瞬，僵持许久，咬了咬牙，拿起桌面上厚重的烟灰缸，小指放在茶几边缘，用力砸了下去一声骨头碎裂的轻响，女人瞬间惨叫了起来，整条胳膊都因为剧痛而发着抖，然而触及鹿泠的眼，她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是打着哆嗦。“我以后还要养、养鹿织，没了一只手，连工作都找不到……”女人在他的脚边不断磕头：“放过我吧鹿泠……”她现在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以为鹿泠软弱可欺，用尽了手段对付他。最后输的一败涂地。鹿泠没有再看她。周陨大概没有带鹿织走远，隐隐约约，能听见鹿织哽咽的哭声。……小鹿织怎么办呢。女人在他的脚边磕着头，脑袋上的血撞到地板上，看起来红的格外诡异。鹿泠的指甲陷进手心里，许久，缓缓松开，他淡淡地说：“别让鹿织看到你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你要是还有一点良心，就把鹿织好好养育成人别把你那些见不得人的阴暗念头带到她身上。”女人哆嗦着捡起鹿泠扔在地上的纸巾，抹掉了头上的血，仍然不敢确定鹿泠的意思。鹿泠有些疲惫道：“滚出这里。”这里曾经是他的家。女人生怕鹿泠改了主意似的，顾不上手指的剧痛，毫无形象地往外跑。鹿织坐在周陨的手臂上，被他抱在怀里，一双眼睛哭的像是核桃，看到女人出来，哑声叫了一句：“妈妈……”周陨把鹿织放下。鹿泠从客厅走出来，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女人拉着鹿织，唯恐避之不及似的：“我们走了，快走……”鹿织只来得及仓促回过头，对鹿泠说了一句：“姐姐，阿织走了。”往前走一步，就有眼泪从鹿织的眼里掉下来。小时候她贪玩，晚上偷偷爬到后院的假山上放烟花，鹿泠发现之后没有让她赶快回屋，反而陪着她一起玩。结果她不小心在石头上踩空，直接从缝隙里掉了下去，她被姐姐护在怀里毫发无损，鹿泠的手腕、腿上却都是擦伤，还险些被尖石撞到太阳穴。姐姐对她一直都是很好、很好的。一直都是。鹿织的身体抽了一下，眼前模糊的看不清东西。鹿泠静静站在原地，看着鹿织的身影越来越远，一言不发。周陨知道他的心里未必好受，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说：“放不下鹿织，以后我们可以经常去看看她。”鹿泠没有说话。许久，他主动握住了周陨的手。“走吧。”回家之前，二人又去了一趟墓地。鹿泠跪在母亲的坟前，额头轻轻抵在墓碑上。妈妈，对不起，我没有按照您的心愿，长成一个温柔善良的人。但是伤害过你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下场。……您可以安息了。天空忽然下起了细细密密的雨，有两滴水珠也忽地落在墓碑前的石板上。还没等周陨从他身后撑开伞，鹿泠已经站了起来。他的眼尾是红的，雨水洇湿了一点睫毛，眉眼间看起来好像覆着一层将化的霜雪。鹿泠没有动，只是这样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底有一些说不清的情感。周陨被这样的注视看的心头一颤，于是对他笑了一下，轻轻捏了捏鹿泠的脸蛋：“让我看看，这是谁的小鹿呀？”鹿泠直直盯着他，喉结滚动，然后用力地、用力地伸手将他抱进怀里。世界上只有这一个人。是属于他的了。是他仅有的人世间。[正文完]番外假如鹿泠变成猫猫（1）“小鹿，我回来了！”周陨推开家门，客厅里安安静静，没听到以往的回应声高中毕业之后，周陨到c城上大学，鹿泠跟着他一起来了，只是鹿泠的性格还是孤僻内向，不太愿意出门，总是喜欢一个人在家里呆着。周陨在门口换了鞋，心里有些奇怪地想：“难道鹿泠没在家吗？”他走进客厅，四处扫了一眼然后在沙发上看到了一只蜷缩着的大猫，浑身雪白雪白的长毛，只有耳朵尖尖一点的位置染了漂亮的浅褐色，它好像睡着了，眼睛轻轻闭着，毛绒绒的身体卷了起来，窝在沙发毯子上。周陨愣了一下，惊疑不定地慢慢走到沙发旁边。鹿泠……这是去买了一只猫回来吗？怎么从来没有听他说起过？可能是因为梨花的缘故，鹿泠后来就不养小动物了，因为总是不能适应“离别”。怎么会突然带一只猫回家？而且鹿泠又去哪里了？怎么这个点了都没有回家？周陨盯着那只猫看了两秒，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给鹿泠打了一个电话。熟悉的手机铃声从卧室里传了出来，鹿泠没有带手机。周陨原地站了两秒，下意识觉得不太对劲先不说鹿泠几乎不单独出门，每次鹿泠出去都会告诉他，而且很快就会回来，也从来没有让他找不到的时候。周陨又大步走向卧室：“鹿泠……”卧室里也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鹿泠的手机屏幕在桌子上亮起，跟着铃声一阵一阵的震动。周陨稍微拧起眉。来到c城之后，这还是鹿泠第一次没带手机出门，完全联系不到他。“喵。”忽地，周陨听见一声很小很轻的猫叫，从身后传来，不知道是不是周陨的错觉，那声音似乎生涩又迟疑。让周陨莫名想起鹿泠声音恢复后，第一次在他面前开口说话的时候。周陨放下手机转过身，刚刚那只在沙发上睡觉的布偶猫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修长的四肢踩在羊毛地毯上，端着优雅的猫步停在卧室门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周陨走过去，蹲下来跟它对视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把猫抱了起来，两只手兜在怀里，坐到了床上。这只布偶猫已经是成年体型，看起来有两三岁了，很长的一条，浑身毛发雪白蓬松，从周陨的指缝间渗出来，大尾巴顺着周陨的腿落在地上。周陨自言自语般轻声道：“是鹿泠把你带回来的吗？你知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怀里的猫好像僵硬了一下，半晌没动弹，只是把脑袋埋在周陨的臂弯里。周陨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它的毛发，心里还是有些担心鹿泠，虽然他那么大个成年人不至于自己走丢了，但他毕竟不常出门，甚至都不太熟悉外面的环境。“我得出去找一下我老婆。”周陨伸手揉揉布偶猫的脑袋，把它放到了床上，“你在家里等我们回来吧。”周陨刚要站起来，布偶猫就又跟他“喵”了一声，趴到周陨的身边，犹豫着把一只爪爪放到了他的手心里。一般来说刚接回家的小猫都会有点怕生，很少有主动粘人的，周陨忍不住又低头瞄了它一眼。嗯，是只漂亮的公猫。都说动物界里的雄性往往比雌性更加漂亮美貌……周陨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猫。它有一双极为漂亮的深蓝色的玻璃眼珠，深邃璀璨，而且睫毛很长，也是雪白的，五官罕见的精致，看起来非常华美贵气。“他给你起名字了吗？”周陨揉揉布偶猫的脑袋，无端感觉这只猫有点像鹿泠，赞叹道：“你们都很漂亮。”布偶猫低低地“喵”了一声，忽然从周陨的手心底下跳出来，走到床边桌子旁边，用猫爪拉开了抽屉，从里面捞出一串手链，叮叮当当的响。周陨旁观全程，难得一脸茫然的表情。这个铃档手链不是鹿泠从来不离身的吗？怎么会……布偶猫端庄地坐在周陨的脚边，用粉红色软软的肉垫抹了一下脸蛋，把手链推到了周陨的旁边。周陨：“……”是他家猫成精了还是他今天走进家门的姿势不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鹿泠呢？周陨满脑门问号地弯腰捡起那串手链，握在手心里，又匪夷所思地扭头跟那只布偶猫对视。猫咪漂亮的五官好像有些烦恼的意味，想了想，跳进周陨怀里，稍微抬起脸，在周陨的左脸亲了一下，又在他的右脸亲了一下。周陨微微瞪大了眼睛。……这是……他跟鹿泠的“早安吻”。他每次早上去学校之前，都会在鹿泠的脸颊两边亲一下，先左边再右边。从高中的时候就是这样了，这几乎已经变成了他们两个人共同的习惯。周陨足足楞了有半分钟，跟猫咪大眼瞪小眼好半天，才犹疑地试探出声：“鹿泠？”鹿泠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成漂亮大猫的鹿泠，趴在周陨怀里，轻轻“喵”了一声，点了点头。周陨难以置信地把他抱进来，举到眼前盯着他：“你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吗？鹿泠……是你吗？”布偶猫在他面前点了一下头，又张开嘴巴，舔了舔他的手指。周陨咽咽唾沫，感觉甚至眼前一黑：“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变成了一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