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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程展翼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顺着王驭的视线看了过去，那位王叔叔微笑着冲这边点头，王叔叔？姓王？跟王驭一个姓！王驭又骗自己！当着这么多的人，程展翼不好发作，眼看着王驭阔步朝空地上走去，他没办法，只能先咽下这口气，跟在王驭的身后。空地上一下子热闹了起来，王驭看着也快到饭点儿了，就叫主播先把直播暂停一会儿，该休息的休息，又叫阿姨看着今晚的人数做饭。“我妈呢？”王驭上前揽住他王爸爸的肩膀，随口问道。“上厕所呢。”王爸爸指着厕所的方向，随后又看向王驭身后的程展翼，“今天多亏了小程，陪着我们这群老头老太太摘草莓，对我们可有耐心了。”王爸爸正想问问程展翼是不是才来这里上班的新员工，毕竟之前没有见过，正好王妈妈上完厕所跟几个老姐妹一起出来。“回来啦，来了一天都不见你的人，大忙人。”王驭忙解释，“今天司机师傅请假，我帮忙送货去了，来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我叫人准备啊。”王妈妈摆摆手，笑着看向程展翼，“不用你准备，有小程带着我们呢，一样的。”程展翼还有点在状况之外，只能尴尬地笑了笑。一旁的几个叔叔阿姨忙附和，“王驭工作忙也正常，我们玩我们的，不耽误他做事。”程展翼挺识趣，人这么多，还是都是王驭的长辈，自己作为王驭的朋友，不该在人前太晃悠，他很自觉地跟着几个主播进到了屋子里，人家休息玩手机，他表面上在看手机，实则在伸长了脖子在偷听外面人说话。这长辈到了一起，能聊的内容都是围着自己孩子的，王驭在跟前面，那大家肯定都是在他身上找话题。“王驭也老大不小了吧，个人问题解决了没有？”催婚大概是长辈的习惯，幸好王驭的父母并不热衷催婚，只是笑着解释，“结婚嘛，都是个人的选择，我们还是尊重王驭自己的想法。”但是别的叔叔阿姨可没有王驭父母这么开明，一边劝王驭父母不能这么放纵王驭，一边又叮嘱王驭，“还是得抓紧。”随着年龄的增大，催婚的话王驭听了不少，面对长辈，王驭主打的就是一个和稀泥，两代人之间的代沟是无法跨越的，没有争的必要。王驭呵呵一笑，“那有合适的麻烦各位帮忙留意呗。”顺着长辈的意思，很容易将这个话题化解，毕竟大家也不是总见面，没必要把话说得难听，这个时候再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事半功倍。王驭看向装着草莓的篮子，“怎么摘了这点儿啊？待会儿再那点走吧。”果然，大家的注意力都到了草莓上，王驭想把钱都退给叔叔阿姨，但是叔叔阿姨执意要给，说什么都不要，说王驭做生意不容易。外边聊得热火朝天的，程展翼在里头听得特别不是滋味，他知道在王驭心目中，他俩只是炮友的关系，他干涉不了王驭的生活，但是听到王驭这么说，他心里还是会很难受。炮友哪儿有资格去管王驭以后跟谁结婚，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呢，自己决定跟王驭当炮友的那刻起，就很清楚他俩是没有结果的。因为人多，阿姨还将平时用不到的大圆桌给搬了出来，坐了两大桌，王驭这个主人得陪着长辈们，程展翼跟几个年轻的主播坐一桌。饭桌上都是阿姨的拿手好菜，以往程展翼肯定是能吃个几大碗，现在这些饭菜到了嘴里如同嚼蜡。阿姨注意到程展翼的异常，“怎么啦小程，今天的饭菜不合你胃口？”程展翼连忙摇头，拼命扒了几口饭，用行动向阿姨证明她做的饭菜没有任何的问题。王驭这边正应付长辈呢，听到阿姨叫程展翼，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程展翼在扒饭，哪儿不合他胃口，这不吃得挺多的嘛，不合胃口都能这么吃，合胃口不知道能塞下多少。跟长辈相处挺费人的，这顿饭吃下来，王驭觉得自己嘴皮子都快说冒烟了，光吃饭还不行，还得负责给人都送回市里。车倒是有现成的，只是又是人又是水果的一趟装不下，王驭安排了会开车的员工帮忙送客，王驭的父母留在了最后。当着父母的面呢，总不能还跟程展翼你侬我侬的，那也太没分寸了，王驭找了机会，低声跟程展翼说道：“去别处出玩。”程展翼也知道自己身份尴尬，“哦”了一声，绕到门口找小土狗去了。小土狗很有眼力劲儿，人多它不会往跟前凑，它很清楚不是所有人都会喜欢它，躲得远远的，在堰塘附近溜达。工作人员还等着直播呢，王驭得把场地还给人家，楼下坐着说话也不方便，王驭把父母叫上了二楼房间。王妈妈跟天下所有的妈妈一样，进屋先批评了王驭的卫生习惯，没有倒掉的烟灰缸，乱扔的衣服，和没有折叠的被子，都成了妈妈批评王驭的证据。“怎么还有这么多书啊？”王妈妈边批评，边帮王驭收拾，王驭拦都拦不住，“现在还知道看书了？”那都是程展翼的课本，王驭懒得解释，要是说不是自己的，他们肯定得追问。“你不能因为找了阿姨打扫，自己一把手都不肯伸，是你住在这儿，又不是阿姨住在这儿。”王驭拦不住他妈妈，只能抢在前头将妈妈看不顺眼的地方收拾好。“你也别嫌你妈妈唆，都是为了你好。”王爸爸往沙发上一坐，环视了一周，他们很少来王驭这儿，毕竟这是工作场合，但是他总觉得房间里多了一些东西，又说不上来是多了什么东西。王驭没有反驳，给二老倒了两杯水，又是一个敷衍但是端正的态度，“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妈妈是不信的，知道王驭不会放在心上，孩子大了，她也说不了太多，“爸妈来也不是为了跟你说这些的。”王驭就知道，肯定还有别的事情要交代。妈妈看着王驭叹了口气，“妈妈知道你为什么不去参加宋铮的婚礼。”王驭先是一愣，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凝固。“我们是你爸妈，你心里想什么，我们最清楚，以前我们不说，想着感情的事情你自己能处理好。”王驭可能以为他自己隐藏得很好，外人可能察觉不了，在父母眼皮子底下，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见王驭沉默不语，妈妈轻声问道：“你连宋铮的婚礼都没去，是不是还放不下他？”王驭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又没有真正拿起过，怎么样才算是放下。“不管你选择什么样的配偶，选不选择配偶，爸妈都尊重你，但是我们不希望你不找对象是因为宋铮的缘故。”“宋铮是个好孩子，你从小到大也爱粘着他，但是人家现在已经结婚了，就算是喜欢也是过去式。”这些道理王驭明白的，他不想让父母担心，“我都明白，也没想过会跟宋铮怎样，不然也不会瞒着宋铮那么久，他结婚了我也替他高兴，别的想法真的没有了。”宋铮结婚是自己意料之中的事情，没有什么好意外的，也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你们来就特地说这事？”王驭觉得挺对不住父母的，这种事情还能让父母操心。王妈妈怔怔看了王驭一阵，“你觉得是小事？在你爸妈心目中，你的事就没有小事。”“我真的没事。”王驭信誓旦旦的。“你没事就最好，那妈妈问你，最近有谈恋爱吗？”王驭瘪了瘪嘴，说到谈恋爱，他脑子里看这样子，程展翼这小子估计又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不然脸色不会这么难看，可惜父母就在身边，王驭也不好开口问，其他的长辈能员工帮忙送，父母得王驭亲自送。经过程展翼身边时，王驭压低了声音，“我先送爸妈下山去。”言下之意是有什么疯病要发也要等他把父母送走再说。程展翼抿着嘴唇，眼睫毛不停地颤动，极力克制自己内心的情绪，看着王驭和他们离开。等到王驭的车彻底消失在视线里，程展翼有点绷不住了，转身就往楼上跑。自己跟小土狗在堰塘边待了一会儿实在觉得无聊，小土狗回自己狗窝睡觉，程展翼在一楼没看到王驭的人，想着他在陪父母，就不好找人追问他的去向，只能上楼待着，没想到王驭跟他父母就在房间里。他什么都听到了，听到王驭喜欢宋铮的事情，听到王驭父母问他是不是还放不下宋铮，王驭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王驭的回避代表了什么，代表默认吗？他喜欢宋铮，到现在还没办法放下宋铮是这样吗？很多东西从程展翼脑子里一闪而过，把它们串联起来后。当初和宋铮聊天的时候，宋铮问自己跟王驭认识多久了，大概也就半个月的时间，王驭没有去参加宋铮的婚礼，所以才会去酒吧，和自己的相遇，也不过是王驭失恋后的消遣？一切都豁然开朗，所有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程展翼觉得他自己聪明了一回。是这样吗？王驭不肯跟他谈恋爱，是因为王驭心里还喜欢着别人，自己是他可有无可的炮友而已。程展翼浑浑噩噩地上了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是该跟王驭问清楚，惹怒王驭，他俩彻底闹掰，还是继续安安分分当个炮友？撞上了下班高峰期，进到市里后路况有些拥堵，把父母送到家花了将近一个小时。车停在筒子楼前，王驭从后备厢里拿出水果打算给二老提上去，王爸爸见状，“给我就行，山上忙你就赶紧回去吧。”王驭躲过他爸爸的手，径直往楼里走，“不差这一会儿。”平时都没空回来，现在到家门口了，没有不进去的道理，忙也没有忙的这个份儿上。妈妈在身后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不是宋铮的车嘛。”王驭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确实是宋铮的车，估计是回来看父母的。楼里的邻居互相认识，谁家孩子的车大家还是有点印象的。妈妈关切地看向王驭，王驭没有这么敏感，不至于宋铮的车就能让他睹物思人，况且宋铮都结婚这些日子了。“人家回来看父母的，总得开车吧。”王驭朝着楼道口努了努嘴，“上楼吧。”两人家父母挨着住的，经过宋铮家门口，房门一响，门从里头打开，开门的是宋铮。能见到王驭和他父母一起回来实属罕见，宋铮有点意外，“叔叔阿姨，王驭也回来了。”跟在宋铮背后的，还有一个长得很温柔的oga，王妈妈先回过神来，“这肯定是明煦吧，之前你们结婚，叔叔阿姨正好不在家，想着让王驭代我们参加，王驭这个不靠谱的。”明煦跟着宋铮叫了人，又想将王驭一家人迎进来，“叔叔阿姨，我们正在吃蛋糕，你们也一起吧。”连一旁的宋铮也附和，“一起吃点吧，明煦自己做的。”里头的宋铮爸妈听到了动静，也挤到门口来了，看到是王驭一家，说什么都得把人叫进家里来。面对宋家人的热情邀请，王驭一家也不好推辞，提着东西进了宋铮家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