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秦渡凉的车牌没有录入过系统,车库不抬杆儿,小秦总进不去自己家集团的下属公司,而且保安不认识他。还是言灼伸出来个脑袋:“叔叔,是我,言灼。”“哦!”保安点点头,“小言,注意点儿啊,别占到别人车位,放个号码在上面。”秦渡凉这才把车开下去。“小秦总没有小言总管用呀。”秦渡凉找了个空地儿停下。言灼稍微整理了一下领带:“你真不用陪我,今天你车队没事儿吗?”“没事儿啊。”秦渡凉按电梯。停车场在负二层,这会儿电梯在二十二层。言灼:“谁信啊,亚太锦标赛晚上十一点三十五分。眠竹酒吧。张新羽早已不在这里唱歌了,其实小群里的另外三个人都说换个地方喝酒,毕竟是虞沁爱情开始的地方。但虞沁说不行,眠竹还存着他们的酒,卡里还有余额。人类果然理智和不理智的时候都是很可怕的生物。言灼把秦渡凉也带上了,四个人变五个人。大家在卡座,把从前存这儿的酒全搬出来,又点了一轮酒。酒吧里就是各种东西溢价外面的两到三倍,言灼点了售价35元的薯条,两份。反正这回就是要把卡里钱花光。大家今天出来简直是成年人的报复性消费,因为服务员上酒的时候言灼看见了一瓶粉金色黑桃a……有点心疼,卡里钱应该是不够的,回头结账得补一笔。有一瞬间言灼想跟沙发那边的虞沁说,你这个手一定要分吗……最后ipad传到秦渡凉手上,他点了个零度可乐。显然,这个零度可乐被端上来的时候,陆成不愿意了:“小秦总,今儿兄弟局,管你叫凉哥了哈,不是,这可乐咋回事呢,什么说法呢?”秦渡凉挺不好意思的,说:“真不是不喝酒,明天练车,体内12小时不能有酒精。”“哦”陆成点头,“那确实没法了。”“下次。”秦渡凉说,“下次我请,一准喝到蒙,喝得把那个充电器往墙里插的那种蒙,今天真不好意思。”陆成摆着手说没事儿。要不怎么说真诚永远是必杀技,秦渡凉很快和这些人融入了,甚至为表诚意,直接定死了下回喝酒的时间。所以说那些嘴上说的“下次一定”基本上都是成年人之间约定俗成的“下次一定不会约”,但秦渡凉是真实的立刻点开备忘录,点开他接下来的赛程,然后说:“这样,三月初,我有个五天假,到时候换地方,有空就来,没空顺延。”“行!”陆成就喜欢这种,爽快,不咬文嚼字,不满地找借口。蒋泽然也说:“没问题,我们组局,不能喝的从来不劝。”言灼轻拽了拽秦渡凉的衣摆,看着他:“三月初我没空。”秦渡凉:“……”真是烦啊,秦渡凉哑口无言,他忽然想起了最近微博上论坛上流行的那些表情包,一拳把地球打爆。原来是真的会想要把地球打爆啊!眼看秦渡凉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言灼只能拍拍他手背,宽慰他:“不过也不一定,看有没有人能顶班。”旁边虞沁琢磨了半天,才插话:“有没有可能,三月初你要解说的那个比赛,是我打的呢。”我也没空啊!虞沁在心底里大声喊道。“哦还真是。”言灼恍然。大家照常喝酒聊天,陪虞沁说张新羽的坏话。今晚没有dj,眠竹来了个新的驻唱,看着比张新羽年轻点……应该说,看着像出来兼职的大学生。为什么会注意到新驻唱,因为大家不重复地说张新羽第八百句坏话的时候,虞沁忽然没声儿了。于是言灼叼着薯条,顺着虞沁的目光看过去驻唱看着也就二十岁,穿一件超青春的青绿色卫衣,站在小舞台上扶着话筒架:“letsgopartypartyallnight!”好家伙,唱的是五月天的《派对动物》,更青春了。言灼看看驻唱,再看看虞沁,又看看驻唱。心道:好小子,虞沁你个好小子,眠竹酒吧的驻唱舞台精准俘获你的心是不是。然后旁边的人用零度可乐玻璃杯冰了一下他脸蛋。“嘶!”言灼薯条差点掉了,扭头,“干嘛啊!”零度可乐的度是摄氏度的度吗?这酒吧半杯可乐半杯冰还敢要25块啊!“看什么呢。”秦渡凉问,“上回在这你看看帅哥就算了,这会儿还看。”言灼欲言又止,反正喝得有点上头,直接拿自己手里的麦芽威士忌跟他碰杯:“来,坐过来点儿,一起看。”新鲜男大嘎嘣脆。言灼喝了酒,秦渡凉可没喝,直接把他叼着剩一半的薯条抢过来吃了。言灼不跟他计较,挪到虞沁边上:“虞女士,你这是自我调整完毕了?”“别吵。”虞沁端着酒杯,看着男大,目不转睛,“你要闲着没事儿,这首唱完你去帮我要个微信。”言灼又挪回秦渡凉旁边,说:“虞沁让我帮她跟小帅哥要微信。”秦渡凉痛定思痛:“你歇着吧,我去要。”这边刚从卡座起来,那边言灼和虞沁碰了个杯。强烈的鼓点和疯狂的电吉他,配合主唱唱了这首歌超有力量、颇有些怒音的最后一句:“我们!天生!就是!派对动物!!”酒吧客人们:“wu~!!”紧接着,有个卡座“嘭嘭嘭”连开三瓶香槟捧场,搞得男大学生很羞涩,坐回高脚凳上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虞沁喜欢了,今儿她穿得比较保守,一条漆黑的吊带裙,不规则下摆,黑绑带细高跟。对比从前来酒吧的打扮,保守了许多,但弟弟好像未必招架得住。言灼:“你来真的啊?这么……随意吗,上回张新羽你就是这么冲动,万一又遇人不淑呢。”虞沁斜乜他一眼,又跟他碰杯,一抬手腕,杯里的香槟全喝了:“人生海海,idontcare。”片刻后,秦渡凉回来了。“巧了,那孩子我车迷。”秦渡凉说,“虞沁加我一下吧,我推给你。”秦渡凉还点了首《伤心的人别听慢歌》,给那小孩儿加业绩。结果就是他们四个在眠竹酒吧的储值卡,今天不仅花光了余额,还另外又充了五千。话说回来,有时候秦渡凉真的很苦恼。自己分明该是个霸道总裁的人设,可是永远无用武之地。比如没有帮言灼解决解说位险些截胡的问题,比如没能银行卡一拍,给言灼买辆油耗12的车,比如今晚没往他们的酒吧卡里充个三万。而是和他们一样,一人a一千,共计五千。五千啊,这家酒吧里的最低充值档啊。这会儿郁闷地杵在路灯下面抽烟,陆成和蒋泽然顺路,陆成开车来的,叫了代驾,虞沁他们会先送回基地。在路边和它们挥挥手说了再见之后,言灼跟秦渡凉说:“虞沁问我,分手之后复合是什么感觉。”秦渡凉带着他往停车的地方走,边走边问:“什么感觉?”“你呢?”言灼偏过头。今天零下7度,时间是凌晨一点。偶尔擦肩而过的行人,脖子缩进衣领,连着袖口揣在兜里,企图不让一丝风透进去。言灼喝了酒,这会儿脸颊绯红,也因为喝了酒,眼波含情。秦渡凉:“一起说?”“好啊。”言灼步伐轻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