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枝看着托盘内的白绫,站在一旁小声啜泣。
“夫人,他们欺人太甚。”
褚月见叹息一声,宽慰地拍了拍小枝的手背:“莫哭,还有时间。”
小枝听得褚月见的话,眼眶更是涩红。
她是褚月见的陪嫁婢女,这些年自家主子过的什么日子,她全都看在眼底却无能为力。
白绫是贤妃赏的,有些事纵使心不甘也成了定局。
休整片刻,一主一仆两人乘坐马车回了褚府。
这些年自嫁入奉府,她回来的时间少之又少。
今日这趟回来,怕是最后的永别了。
“月见,怎的突然回来也不提前派人捎个信?”褚夫人见到褚月见,惊讶之余满是欣喜。
褚月见看着母亲眼角新添的几道皱纹,心底的涩意怎么都压制不下。
“女儿想爹娘了,便偷摸回来给你们一个惊喜。”她强挤出一丝笑意,像小时候那般拉住褚夫人的胳膊。
褚夫人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你爹处理公务去了,晚上才能回。你在奉府过的可好?奉时雪可有欺负你?”
褚月见鼻头一涩,连连摇头:“他待我很好。”
自欺欺人的话说多了,连自己都会信以为真。
“那便好,他若是敢欺负我们月见,母亲定要去奉府讨要个说法。”褚夫人说道。
褚月见隐忍的情绪在刹那间分崩离析,她抱住母亲,泪水无声淌落。
“娘……”
她要怎样才能将白绫一事说出口,要怎样才能告诉母亲自己过得一点都不好!
傍晚,褚恒从县令府回来。
看到褚月见,他严肃而紧绷的脸缓和了几分。
“月见回来了,时雪没和你一起?”
褚月见笑了笑:“他最近比较忙。”
常年洞察秋毫的褚恒一眼就看出了她在撒谎,但也没拆穿。
“他身为锦衣卫天性薄冷,你多主动和担待,方能护好夫妻之道。”他语重心长说道。
褚月见点了点头。
一家三口在饭桌上用着膳,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温馨。
饭后,下人来报,奉时雪来了府门口,要接褚月见回去。
褚月见愣住,以往她回娘家,奉时雪从不会来接她。
“快去吧,莫让时雪担心。”褚夫人拍了拍褚月见的手背。
褚月见看着父母二人,将本想留下的话咽了回去。
“爹,娘,往后你们要照顾好自己。”她握着他们的手,想要将那抹温度刻进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