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许知然开始埋头改剧本,一直改到半夜1点才改完,将笔一放,打了个哈欠,在睡意朦胧中只觉一身轻松。
只不过这轻松只维持了一个晚上,在第二天她看到剧本的时候一颗心直沉大海。光是看着剧本上的字她都觉得烫,她移开视线,凝着空虚处试图要望穿那片空气。
“然然,一小时后后就开始排演了,快抓紧时间熟悉角色。”
她木着张脸机械地点头:“好。”见催促的是导演,她试着请求更换角色,“导演,我可以换个角色吗?我演花月也是可以的。”
“风禾这个角色有困难吗?”导演有点为难,“花月这个角色是之前就定下的演员,现在不太好换。”
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她换了一种思路:“那我去演我自己写的剧本可以吗?”
“你写的剧本已经送至青少班审核了,但青少班的人都是有基础演过戏的,戏份剧本已经安排完了。”
言下之意就是没有表演基础的人去青少班演戏会拖累他们。就连自己能写剧本也是因为剧院没想到招来了这么多学生,准备的剧本不够用。她应急写下的剧本也是要经过审核考验下才能投入使用。
明了编导的意思之后,许知然淡淡回道:“嗯,那我去准备。”随后缓步走入台下漆黑的观众坐席。
她缩进座椅里,垂眸看着手中的纸张,苍茫一片白中点点墨黑。
风禾,长得不好看被同学欺凌,喜欢画画也因此结交了第一个朋友,后来在画画比赛中她得了奖拿到了奖金做手术把脸上的疤去掉了,结束了欺凌却没想开始了另一种欺凌。
被最好的朋友背叛伤害摧毁人生。
她低下头去,盯着在黑暗中模糊的字影。如果风禾是真的,那该有多难过?自己被捅刀后有家人为自己撑腰善后,风禾呢?
“叮。”开场铃响,排演时间到。
她含着胸低着头站在人群末尾,还是没有逃脱过他人的视线,前面的少年回过身,揪起她的头发,睥着她左脸的疤痕,咯咯笑着:“风禾,你头发再长再密也是挡不住疤啊!”
捏紧的手再次僵住,她后退一步
慌乱又镇定用手盖住脸上疤痕,直直地看着地面不言不语。
少年抽松开了手,嫌弃道:“丑八怪。”
眼皮颤了一下,她杵在原地,保持着捂脸的动作,不敢说话,望着自己的脚尖。
一只手出现在她眼前,那只手拉着自己的手把自己带到她身后对着对面的少年横道:“程烨,你少欺负人。”
“花月,你高年级的怎么跑低年级来?”少年冷眼瞧着她,“只为来找这个丑八怪?”
花月白了他一眼拉着风禾走了,把她带到画室,花月指着自己的画:“这是我准备给全国青少年美术大赛投的作品,你看怎么样?”
架子上的是一幅春日学生游览图,构图工整,色调轻盈,只是人物众多且立意主题过于宏大失了主次之分。见她满怀期待地看着自己,风禾小声说:“总体都很好,只是容易被分散精力。”
花月抬了下眉再次看向自己的画,辩解道:“因为我人多啊,你看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她换了位置继续看画,“你是说有点没看不出重点?这倒是可能,我这些人要不要适当地再调整一下?”
犹豫了一会,她走近一步,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画中央细着声音:“这三个人的颜色可以再加深一点,颜色可以换成三原色,面目表情上也可以不用那么雷同。”
她立马缩回手指,见花月没有不高兴才继续往下说:“可以再用拉线画出阳光,草地也可以不用那么整齐,突出春日郊外的氛围。”
“谢谢你的建议,很有用,我画完后再给你看看。”花月笑着说,“对了,你参加比赛了吗?”
她从桌子掏出一张纸递给她:“这是报名册,你也可以试试,画完了也可以给我看看,我也可以给你建议。我们一起参赛一起得奖,奖金有3万块钱呢。”
3万块,风禾抿着嘴又习惯性地低下头去正巧看见握在手里的报名册,她看了一眼又匆匆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