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帮怪人只在府上停留了一段时间,接着就被安置到城南别苑里,刚好需要人照顾,于是就将不怎么受重视的匡七夫妇调了过去。不过自从他们到了别苑,那里的下人便经常受伤。
刚开始有的没了一只眼睛,有的少了一只耳朵……于此同时那些怪人总是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当时她就知道,这件事与那帮人脱不了关系。
因着残缺的下人都没有声张,自己这个管事也不好说些什么。
直到有一天,她发现匡七没了两根手指!
在她的再三追问下,匡七只说是用手指换前程去了。果然,没两日夫君就重新回到驸马身边。
当时她虽然觉得诡异,但到底心存侥幸,想着最多也就到这里了,完全没注意匡七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奇怪……
“就在上个月,奴婢生辰,那禽兽给奴倒了壶酒,喝完后,我就觉得头晕乎乎的。等醒过来,两只手就、就……”说到这里,女子已经泣不成声。
傅旻眉头深锁,结合在柴令武府中看到的东西,此时已经基本确定是术士在弄些什么,至于人的血肉,怕不是原材料之一。这么说来,柴令武所中的邪祟,估计也不是那么简单……
自己怕是让人耍了,傅旻冷下脸,打算一会儿去生死阁汇报此事。
然而女子话还未说完,“醒来后,匡七那混蛋用主子来威胁我,奴这辈子已经是个废人,无论如何也只能这般苟且偷生。谁知,谁知前些日子,我那孩儿竟也被他掳走,献上去换了前程!”
“虎毒不食子啊!那畜生都不如的东西怎么忍心!”女子哭得撕心裂肺,再一次跪在傅旻面前哀求道:“郎君,您是头一个对府里怪事提出质疑的人,谯国公势大,奴婢这次也是听到旁人议论偷偷溜了出来,您要是不管,奴婢真的没办法了!”
在听到“孩子”两个字,傅旻心中已经隐隐有预感,想到长安城最近一段时间频频发生的拐带现象。饶是如他这种见惯了生死的人都禁不住冒出几分火气。
那帮人竟然用小孩子去炼药!
傅旻刚要开口,管事周临突然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看见主子连忙请罪。
“郎君,小的办事不利,谢小郎他、他不见了!”
……
谢恒是在一片啜泣声中醒过来,还未睁眼便感到身上一片冰冷,身上的外衣好像都被脱去,左边似乎有风吹来。
等起身后才发现,周围伸手不见五指,根本什么都看不清。
“有人吗?别哭了,我这是在哪儿?”谢恒又扯脖子喊了两下,谁知身边的哭闹声似乎更大了。这帮人,好像都是些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小孩子,谢恒皱眉,尝试着跟同龄人沟通。
“行了行了,他们不会听你说话的,别白费力气了。”这时黑暗中传来道熟悉的声音。
谢恒微愣,之后惊讶道:“萱儿?”
“呸!谁许你叫得这般亲近。”女孩啐了一口,西南少民本身就以女为尊,大部分姑娘都跟连山一般,泼辣又刚强,她之前不过被父亲压着,如今独自被关在此处,便露出本性来。
“你怎么也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谢恒却完全不在意,好不容易见到个能沟通的,连忙追问。
“不知道,我是走在路上不小心着了道,醒来后身上的荷包都被搜走,连蛊虫都用不出来。”萱儿声音有些闷闷的。
谢恒此时也回忆起自己是追虫茧追到道观旁,所以自己是不是还在家的附近。
对了!虫茧呢!?
许是只他心中所想,突然间,耳边一阵风吹过,似乎有什么东西蹭了蹭自己。
“呼……”谢恒舒了口气,还好这东西没丢,不然不知道怎么跟郎君交代。
“你竟然还有闲心想着你的郎君,我们用不了多久怕是都没命了!”萱儿吐槽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恐慌,她再怎么要强也终究是小孩子。
“怎么说?”谢恒捏了捏自己的里衣,显得有些气定神闲。
“我来这儿已经七天了,这帮人每天会送水送饭,然后隔两日就挑出两个孩子,被挑走的再也没回来。”
“说不准被卖到远地?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死了?”
“我就是知道!信不信随你!”萱儿气鼓鼓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