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校尉既然有官身,连个服侍的下人都不准备吗?”
“我……”陈顺刚要开口,马上反应过来,惊疑道:“你怎么知道我有官身?”
傅旻没说话,陈顺身姿挺拔,肌肉结识,虎口处有许多厚厚的老茧,这明显就是当过兵的特征。而他如今不用去营地,家在安定坊这样房价比较高的地方,买棺材也不太在乎钱财,想必应该是个武散官。
少年不说话,只是看着对方,如此到显得更加高深莫测。
陈顺有些拿不准,咬咬牙道:“你既然知道我的官职,就也应该晓得我是李司空的人,将军他十分爱护我们,要是真有点什么,阁下就不怕摊上事?”
他说的李司空,就是大唐名将李世绩,也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从李密的瓦岗军开始领兵,为大唐立下汗马功劳。并且最主要的是他淡泊名利,向来不参与到各种斗争中,所以无论是李治还是世家百官,都对其十分钦佩。
傅旻想看看这位旷世名长什么样子,但也仅仅是出于好奇,若说害怕,自己连高宗则天皇帝都不怕,更何况是他。
听到对方这么说,不禁嘲讽的勾起嘴角,“你确定摊上事的是我?”
话音刚落,陈顺脸色大变,眼中布满红血丝,隐隐能看出愤恨惊恐之色,怒吼一声:“是你!?”接着直接抽出腰间佩刀,反手架在傅旻脖子上。
这时双方的境遇已从最开始调转过来。
少年见此眉头微皱,“冷静一点。”
“休想!?”陈顺恶狠狠道:“如果不是你这厮,老子哪用受这么久的罪,今日定要……”
“我不是说你。”傅旻歪头,看向空无一人的墙角,此时谢九霄已经将手指抵在陈顺后脑,眼中一片冷意,如果这时候其运起术法,估计陈顺的脑袋瞬间就会跟西瓜一般炸开。
自己还没问出什么,这人可不能死。
于是难得耐下心来对陈顺好言相劝道:“我是隶属大理寺衙门的人,专门负责像你这种事,今日过来是为了帮你的。”
接着就将遇到那帮闲汉一事告知。
陈顺一边听着,一边似乎回想起什么。面上有些气恼,“原来是他们,我说前天是怎么回事!”
虽然傅旻自觉解释得很清楚,可对方还是有些怀疑。看着少年纤细单薄的身板,陈顺沉默不语。
轻轻叹了口气,傅旻对后面蓄势待发的谢九霄点了点头。
谢九霄绕到前方,指尖微微发光,重重弹了一下陈顺手中的刀。
只听“啪”的一声响,精锻的刀身竟出现蛛网一般的痕迹,接着瞬间碎成一片一片。
“现在可以好好说了吗?”
陈顺目瞪口呆,他扫视了一圈,周围并没有其他人,顿时额头冒汗。
“你……你……”
傅旻的耐心很快就见底,右手附在剑鞘上,冷冷的看这对方又重复了一遍,“现在,可以好好说了吗?”
陈顺抿了下嘴,似乎终于下定决心,深深吸了口气,“我们进屋说吧。”
……
之前也说过,安定坊房价不便宜,以陈顺的俸禄,能在这里买房已是不易,所以宅院定然不会太宽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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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推开门后,里面之时一间正常大小的二进庭院,只比现代正常的四合院大上一圈。
不过这些都不是主要的,最让人震惊的是,不大的院子内,整整齐齐拜访着一堆棺材!乌泱泱一片极有压迫感。
陈顺在前面带路,让傅旻小心些,不要碰到它们,“你之前说那帮无赖还到我家里来过?还好在门口碰到了‘他’,否则要是进来了,哪个手欠把棺材打开,怕是麻烦就大了。”
傅旻留心到其口中的“他”,有几分疑惑,按照闲汉首领所说,他们遇到的明明是陈顺本人……
两人来到正厅,陈顺从柜子深处掏出两个杯子,要给傅旻倒杯水喝。
“不必,就这么说吧。”傅旻懒得跟其寒暄,让其直接开口说重点。
“府上许久没有来人了,失礼之处望郎君海涵。”陈顺略微拱了下手,组织了一会儿语言,然后开口问了傅旻一个问题,“郎君既然是专门处理这些事的,不知你们当中有没有人遇到另一个自己?”
另一个自己?傅旻心中重复了下陈顺的话,点头道:“不少邪祟,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妖怪,确实会伪装。”比如他最早遇到的收容物「人皮」,后来听袁斗斗说,那东西伪装成商队首领,上了好几百个胡人,在西域大名鼎鼎。
陈顺神情复杂的否认,“不、不是伪装的,那就是我本人。”
傅旻与谢九霄对视了一眼,让陈顺继续说。
陈顺疲惫的坐在地上,哑着嗓子道:“最开始,我也不太相信,可是那日中午,‘我’就那样出现在院子里,甚至笑着与我打了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