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铭城抱着谢凌的枕头,大脑飞快运转着,他不能跟着谢凌走,他会给凌凌带来麻烦。傅雪倾很快就会发现他不见了,轻易就能知道他是怎么离开马场的。那个女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很会骗人。连凌凌的母亲也被她骗过去了,他跟着凌凌离开,傅雪倾也许会亲自来找谢家要人,也许还会编出什么流落在外的孩子这种可笑的谎言。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快想办法啊。”谢凌在黑暗中拍了拍煤球的手臂。
他哪有小猫咪抱出去啊,这只有个大煤球!
“算了算了,我坦白吧。”谢凌见大煤球不说话叹了口气,“这么笨,离了我你可怎么办啊。”
谢少爷想着干脆坦白算了,反正也不能瞒一辈子,到了家也要告诉他爸的,现在也就是提前一会通知,可惜还没来及旁敲侧击让谢荣光同志做好心理准备,希望他爸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血压激增吧。
谢少爷坦坦荡荡带着大煤球下车,谢荣光同志沉默了整整两分钟,差点没忍住当场自鲨,“你他妈管这叫小黑猫???”
谢荣光的重音落在“小”上,也不知道他是吃惊在个头,还是吃惊种族。
“你吼辣么大声干什么!”谢凌先声夺人,插着腰大喊,“你是我爸也不能开口就骂我妈妈啊!”
谢荣光:“……”
温轻柔:“……别看我。”
“快点把人给我还回去!掉头掉头!”谢荣光同志已经快气死了,他儿子小时候玉雪可爱,一双眼睛都能把人看化了,可惜越长大越气人!
当初怎么就生了个男孩呢,这要是个小姑娘怎么可能这么淘气!
“他是自愿跟我走的!”谢凌急了,他趴在车前盖上不动弹,语气慌乱。
这怎么还带把人送回去的啊!
“大冬天的保镖哥哥们多冷啊,哪有力气掉头啊,你不能做可恶的大资本家!你这是、这是蓄意给员工增加负担!我要告诉爷爷!”
“还敢拿爷爷当挡箭牌了,你看你爷爷这次护不护着你!”谢荣光狂怒,“你这是拐卖人口,哄骗……”
谢荣光打量一下煤球,违心地说,“哄骗纯情少年!”
“我这明明是拯救身世凄惨的少年!”谢凌回击。
父子俩吵得热火朝天,温女士听的脑仁直疼,她揉了揉额头,开口打断谢荣光,然后让儿子和煤……草原大男孩一起坐到车里。
“凌凌跟妈妈说说怎么回事,怎么忽然想把哥哥带走啊?”温女士很是耐心,说起来凌凌也到了叛逆的年龄,这时候更是要好好引导!
谢凌在旁边不吭声,这是他和煤球哥哥的秘密!
小少爷骨子里是温柔的,没人愿意让别人看见自己不堪的一面,煤球哥哥已经很可怜了,不能再揭开他的伤口了。
“是喜欢和哥哥玩吗,我们以后可以多来这边找哥哥,哥哥的家在这边,凌凌把哥哥带走了,哥哥的妈妈也会难过的。”温女士语调温柔,眉目含笑。
“他妈妈才不会难过。”谢凌气鼓鼓地别开头。
“怎么会呢,凌凌要是突然失踪了妈妈肯定特别着急,哥哥的妈妈肯定也和凌凌妈妈一样担心哥哥,”温女士转头看傅铭城,“是不是啊,小煤、小同学。”
傅铭城乍一听见温女士叫自己有些发愣,但还是诚实地摇摇头:“不会。”
她只恨不得杀了我。
温女士:“……”难不成叛逆也会传染?
车子内的氛围一时间变得凝固,气的说不出话的谢荣光,一脸倔强的谢凌,还有恍惚出神的温女士,原本其乐融融的气氛被毁的一干二净。
傅铭城想,他果然是个灾星。
皮肤黝黑的大男孩微垂下头,一语不发。
最后还是副驾驶的保镖说,“老板,这小孩儿可能不简单。”
谢荣光冷哼一声,是挺不简单,他还没见过这么黑的黄种人!
车队停在路上很长时间,再次启动时整齐向前行进着,没有一辆车掉头返程。
而傅铭城局促地坐在后排,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谢凌气鼓鼓地帮煤球系好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