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北想了想:“也没什么吧,”她思考了一会儿,“走之前,打算去看看奶奶和其他亲戚,再去看看杨老师。”
秦南动作顿了顿,随后吃了口米线,假作不认识一般:“杨老师?”
“我高中的班主任,叫杨齐羽,人很好。”
叶思北一面吃,一面漫不经心说着以前:“高三那年,我差点就读不下去了,就是他告诉我,说有一个捐赠项目,他给我申请了名额,点对点捐赠两万,让我一路读下去。”
“那人很好,”秦南点头,“该去好好谢谢他。那个好心人呢?”秦南抬眼,“你知道是谁吗?”叶思北摇头:“不知道。”
说着,她想了想:“要知道了,是该好好感谢人家。不过,”叶思北迟疑了一下,“还是以后吧,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要感谢也给不了什么。”
“那就以后,”秦南点头,“我多赚点钱,咱们去好好谢谢人家。”
两人一边说一边吃,等吃完米线,叶思北赶着秦南去店里,自己在家洗碗。
她一边洗碗,脑子里一边思考着。
下个星期三,9月20,那是她最好的机会。
范建成只要一死,她一定是第一嫌疑人,所以她必须有一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把罪名彻底洗脱。
能活下来最好,她就可以和秦南远走高飞。
要是没有活下来……
也没什么。
叶思北满脑子都是这些,把碗洗碗后,她就走到书桌边上,打开了购买车票页面。
她拿出本子,不断计算时间点。
从南城到g市,慢火车需要24小时,下午17点发车,第二天17点到达,但如果是跑长途高速,则只需要10个小时。
如果她买一张南城到g市的票,从南城上车,17:30在第二个站怀水下车,从怀水到达赌场附近,7点见到范建成,处理干净一切后,坐10个小时长途车直接到达g市前一个站云文县,在15:30用别人的票入站,最后在17点,用自己的票,从g市火车站出来。
这样,南城和g市的火车站就会有她的监控,监控,车票,只要他们没有查到中间怀水、云文两个站的进出监控,她就有了不在场证明。
风险很大,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做好决定,叶思北便立刻起身,决定把她预备的路线都走一遍。
她坐火车去了怀水,从怀水下站,找了一个黑车师父拉到了赌场位置,她一路确认时间,然后留下黑车司机电话。
从天起,她每天都趁着秦南不在,带上帽子和口罩,出去做一切准备。
买车票,准备手套,凶器……
有时候她会觉得疲惫,这时候她就会到富强置业门口不远处,看一看范建成。
每看一眼,她就觉得,她不累了。
她感觉自己所有注意力,所有关注,都放在范建成身上。
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她要他付出代价。
其实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再麻木,再痛苦,哪怕在事情发生那一刻,这个案子都不是她的全部,她总想逃,总想拥有一个更好的生活,所以她抗争,她苦苦求生,又痛苦求死。
然而现在她什么都不想,她满脑子只有这件事。
她要结束这件事,才能往前走。
她做着这些事的时候,秦南就一直跟在她后面,她现在很少能注意到周边事情,他跟着她,她也没察觉。
她喜欢把思路记录在一个小本子上,用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秦南会趁着她睡着起来翻看这些本质,基本不太看得懂,但有些数字他看得明白的。
他不敢开口,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他知道他要做什么,他不能劝她不做,可是他也无法眼睁睁看着她做下去。
每一次他看着她远远站在富强置业门口,盯着从里面走出来的范建成时,他都感受到了一种无能的苦痛。
像是年少时,看着自己父亲被人打断了骨头,在地上哀嚎时的感觉。
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却又无能为力。
周六的时候,叶思北吃着饭,突然告诉他:“我打算找个时间,出去玩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