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咔嗒一声,电话挂断。
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声响,夏父一巴掌拍在了红木桌上:“你看看你儿子,他居然敢挂我电话!”
他盯着夏母,“他现在这副样子全是你惯出来的!”
夏母坐在凳子上低着头,不吱声。
“他还嫌我管他,老子管儿子不是天经地义?”
夏父瞪着眼,胸膛剧烈起伏,“我看他就是被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洗脑了,满脑子的真爱真爱,谈个恋爱就连爹妈都不要了,书全读狗肚子里去了!你也一点用都没有!都几个月了他还这个态度,你就不会劝劝他?”
夏母垂着眼:“我劝了……”
“你那叫劝?真是慈母多败儿!”
夏父指着她,“你说话就不能严厉点?那语气跟求他似的,难怪他这么有恃无恐!”
夏母抬起头,叹了声气道:“远航,其实我觉得……我觉得他说的办法也不是不行,而且周总理也说了嘛,求同存异,你们既然谁都不肯让步,那干脆就把这个问题先放一边,大家谁都别提了,还跟以前一样过日子不好吗?”
“求同存异是这么用的?老子管儿子你在这说求同存异,那照你的意思天下所有当爹当妈的都不能管孩子了是吧?”
夏父一脸的不可置信,“说出这话你是得失心疯了吧?啊?”
夏母被说得脸发白,别过头道:“我反正管不了他,我也没法生了。”
“我也没指望你!”
夏父深吸了口气,“下个月吧,下个月我在他们学校有讲座,我过去找他,我倒要看看当着我的面他还敢不敢这么狂!”
-
另一边。
夏郁挂掉电话后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就转身回了包厢。
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但又还好。
毕竟这么长时间过去,他已经彻底看透了自己这对父母,也不再对他们抱什么希望。
他知道,他们不会被说服,也不会愿意妥协。
老旧的思想已经在他们的脑子里根深蒂固,即使是亲儿子的命,都无法撼动分毫。
那就算了。
撼不动,就算了。
回到包厢,里面仍热闹着。
贺新阳被数个沙发抱枕盖住,巫乐正拿着手机疯狂拍他丑照。
夏郁收敛好表情,回到位置上坐下。
周鼎把装满蟹肉的碗推到他面前:“现在还没到吃蟹的时候,蟹还不够肥,也没什么黄,等十一月我们再过来,那时候的大闸蟹最好吃。”
夏郁嗯了声:“别光顾着我,你也吃。”
周鼎看了他一眼,低声说:“是家里来电话了?”
夏郁点头:“嗯。”
“没事吧?”
“没事。”
周鼎仍盯着他看。
夏郁失笑:“真没事,就那老一套的词翻来覆去的,都听腻了。”
又问,“你要吃虾吗?”
周鼎说:“你给我剥吗?”
夏郁伸手拿了个大虾剥了起来,剥好后他本想放到周鼎碗里,但看到周鼎凑过来的嘴,他没忍住地勾起嘴角,把虾喂进了对方嘴里。
指尖在柔软的唇上轻轻蹭过,他问他:“好吃吗?”
周鼎点着头笑:“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