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首归自知已为人鱼肉,为了活命不断叩首求饶,口中喃喃地说些恭维他的话,还许诺若是不杀他,愿意将高昌举国奉上,做楼兰的附属。
安归好笑道:“我既已攻入交河,高昌国便已是我囊中之物,如何用得着你来奉上?至于仁义高洁之?君的名头,我更是担不起。”
他微微一笑,眸中略过阴狠骇人的神色:“我睚眦必报。当?日你派高昌军杀了楼兰城中两千余人。那些士兵无非听命行事?,我不想迁怒无辜百姓,不如每杀一人,就由你受一刀来还吧。”
这、这不就是凌迟么……
阚首归面如土色,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出,被楼兰士兵拖走时已是涕泗横流,毫无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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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在交河高昌王宫之前的大街上,安归亲自前往观看阚首归的凌迟之?刑。昔日不可一世的国王在楼兰士兵手下被削成数千片碎肉,血流三日方才流尽,观刑的高昌百姓拍手叫好者有之?,心生惧意者更有之?。
行刑之?后,安归与高昌旧贵族商议,选择了一名有些声望、性子却极好拿捏又毫无背景的年轻人,名唤张孟明,立为高昌国王,三日后率军凯旋。
高昌一战令西域俱震。安归杀阚首归手段那般残忍,无疑是为在西域诸国之中树立威信。而他拥立张孟明却又向诸国表明,若是愿意臣服于他,也可免于战火侵扰,得以保全本国王权。
与楼兰西南相邻的于阗国王立即发来国书,自言愿为楼兰附属,终生效忠于安归。莎车国与疏勒国亦派遣使节前去楼兰,表示愿与楼兰交好。
西域诸国之中,唯有西北之?地的乌孙国与大宛国未曾有任何臣服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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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扜泥城中
,王宫之外,孔庙与官学学堂皆已建成。
安归出征前曾命楼兰贵族将自家子弟送入官学之中学习汉文与儒学,在楼兰各城的主簿也会选择一些为人聪慧、品行端正的平民子弟送来扜泥官学。
楼兰百官秩品亦效仿中原各国,毕娑任国王之?下的令尹,官同中原宰相,令尹之?下又分吏、仓、礼、民、兵等部,官分九品,有从、正之分。
安归最初生出改革之意时,燕檀也在床笫间闲话时曾与他打趣:“他人传言你为我昏了头,想要抛弃祖宗规制,动摇楼兰多年来的根本。安归,我好委屈啊。分明我白日里兢兢业业地协助你治国理政,连夜间都常劝你不要太过操劳,怎么看都不像祸国妖后。”
“阿宴不要妄自菲薄,同你自然有关,我也的确是要抛弃祖宗规制。”安归懒懒地答道,笑眼瞧着小公主收敛了笑意,怒气冲冲地看着他,于是伸手抚了抚她的发。
“楼兰向来是贵族把持朝政,随我先祖筚路蓝缕的世家大族永远为官,平民却永远是平民。我不必同你解释,你自然也知道,这种法子只会令一国积弊愈来愈深。这些规制,是时候抛弃了。”
“中原选贤任能的制度一早便令我十分欣赏。而你又是自中原来的。我在楼兰推行汉文与汉制,既能使王庭面貌焕然一新、百废俱兴,又能消除你身在异域的孤独之感,仿佛仍在故国,不是十分好么?”
年轻的君王躺在她身侧,一双碧色眼眸注视着她,既充满野心与期望,又不乏脉脉深情,令燕檀动容不已。
她本就出身中原,对此番变革颇有见地。即便安归领兵在外,她仍能同毕娑将这一系列变革推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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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归率军赶回扜泥城时,是毕娑带人在城外迎接的。
安归满怀期待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了半晌,毕娑才善解人意地解释道:“王后娘娘前日刚离开扜泥,眼下只有臣来迎接您回宫。”
安归大惊失色:“阿宴离开扜泥做什么?”
他又惊又惧,生怕自己不在王宫这几日出了什么变故,令阿宴孤身一人落入什么危险之中。
毕娑回答他一切安好后,安归放下心来,但?神情也低落下来,任凭战马慢吞吞
地向王宫走去,语气不自知地沾染了几分委屈的色彩:“她不是说等我一起去看玫瑰开花么?难道阿宴忘了……”
毕娑欲言又止,而后言简意赅道:“陛下,您处死阚首归的消息传遍西域后,于阗国不仅送来了国书,还送来了珍宝和……美人。”
“这本不要紧,王后娘娘知道您没有接纳这些美人的需要,就做主把她们送回去了。但?过了两日,乌孙也送来了两名女子,最要紧的是,其中一名是乌孙现今君主的亲妹。”
作者有话要说:安归:……乌孙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