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
呵,都是在骗他。
他不过就是他们手中巩固地位、随手抢来、随手又可以丢弃的玩意。
他什么都不是,没有人在意他,只有他的宁宁,会喊他‘哥哥’,让他不要怕。
他开始筹谋。
父皇早就开始怀疑魏家和安怀王勾结,他很快找到突破口,策划了所有的一切。
可却万万没想到,有了李逢舟那样一个变数。
他放了手,他也不得不放手。
顾炎宁不在的那两年,他开始有了头疾,夜不能寐。
他一旦睡着,梦里全是一声声带着回声的‘哥哥’。
后来他遇见了一个和她长得极像的女人。
他占有了她,他逼着她扮成宁宁的样子,在床上喊他‘哥哥’。
可不是。
不是他记忆里的那声‘哥哥’。
他悔恨自己放了手,悔恨自己为了帝位放了手。
可他都已经放手了,他丢失了自己的太阳,若还不能登基为帝,那他做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已经停不下来了,于是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夺嫡上。
只要在高位,他想,只要他坐上那个位置,他就一定可以得到所有的一切,他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就连太阳——也应该是啜手可得的。
再后来,他便随着使团去了晋国,他将她偷了出来。
他发现她又开始喊他‘哥哥’,在那山间的院子里,他的头疾再也没有犯过。
他想过就在那里过一辈子,可是不行,若他就这么收手了,他放她离开的这两年不全白费了么?
可就在他以为皇位近在咫尺的时候,他又一次被所有人骗了。
他从头上拔下那支玉簪,这是她送他最后的东西。
或许——她原本就是希望他用它去死。
李逢舟说得对,他这种人,比起杀了他,夺走他所拥有的一切,会让他更加痛苦。
呵。
顾炎彻笑了笑。
看着前方毅然决然走远的背影,想起自己到最后也没听到的那声哥哥。
他手里握着簪子,头发披散着垂了下来。
有一点点疼。
疼痛过后,他又听到了那一声声‘哥哥’。
“宁宁。”
他抬了抬手,却只能看见小姑娘的虚影,伸伸手,握不住任何。
他的掌心里空空如也。
他的一生都活在骗局里,生也是,死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