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潼好似并不在意,又或者根本没有注意到这细节,朝李勍走去:“四叔,裴大哥怎么样了?”
“醒了,他好着的。”李勍将他牵到跟前,眉目间隐藏的戾气散了,嘴角含笑,“手怎么还冷着,你的手炉呢?”
“出门太着急,我忘拿了……”
“给你拿新的,今日不去上课了?”
他轻轻摇头:“不去了,我让人帮我去给黄大人带话了。”
金潼不去,李煦得照样去,还不知道黄大人会不会同意他和黄念的婚事,这时候可不能出错。
黄府。
黄夫人说:“老爷,我看那李煦不错,知书达理,学识也有。我问了念儿,也更喜欢李煦。你怎么就是迟迟不肯给瑞王府回话。”
黄世行:“韩元琅才多少岁?他在都察院当御史,李煦就算袭爵也只是个闲散王爷……”
黄夫人:“就算镇北侯门楣更好,小侯爷他前途无量,可我怎么听说,韩元琅是个断袖?”
黄世行也听说了,这正是他拿不准的地方。
如果是断袖,怎么和永宁郡主那么亲密?
如果不是,他侯府来提亲,可这韩元琅明显是喜欢永宁郡主的,是拿他黄府姑娘当什么了?
可李煦又是什么好东西了吗?
“李煦在宣城的名声,也不如何好。”
答应一方,势必就要得罪另一方。黄世行正沉吟着,外头小厮奔进来:“老爷!听说,镇北侯府世子在燕京遇刺,命不久矣!”
“伤得很严重?”黄世行站起身。
“非常严重,”小厮说,“全燕京的名医,都去了,我抓了几个郎中问了,他们都说……小侯爷九死一生,就算是活下来了,怕下辈子也要落个残疾。”
“老爷!”黄夫人惊慌失措,“这可不行啊,韩元琅成了残疾,念儿怎么能嫁——”
黄世行负手而立,皱着眉:“正因为此,我如果马上把镇北侯府的婚书退回去,岂非做得太绝,面目可憎。”
黄夫人受不住了,现在不退,等韩元琅真醒来成残疾了么。既然老爷糊涂,她直接命人前去退回婚书:“念儿绝不能嫁给元琅。”
皇宫,内廷。
宫婢像往常那样,走进伊贵人的寝殿。
伊贵人也曾受宠过几年,肚子里怀过龙种,但小产了。
后来伊贵人就郁郁寡欢,隐约有些发疯的迹象,皇上也不爱来她这里,这宫里伺候的宫女和太监极少,上下只有三人,格外清净。
小宫女一推开门,就吓哭了。只见贵人身着一身白衣,挂在房梁上上吊了,床边还有个躺在血泊中的赤-裸-男子。宫女没看清楚长相,只看见他满脸血孔,喉咙都被扎穿了,瑟瑟发抖地尖叫着跑出去:“伊贵人上吊了!伊贵人死了!”
消息如风,转瞬便传至了皇帝的耳中。
皇帝瞠目道:“何言?伊贵人自
缢,而成王却赤身躺于其侧?”
跪伏的小太监颤声道:“确如所报,且贵人遗下血书,写称成王暴行于她,她以簪刺杀成王,后愧疚而终。”
皇帝目露寒光:“此事绝不可扩散,知情之人,一律灭口。伊贵人……便厚葬之。至于成王……”
皇帝心中怒火翻腾,面色铁青,但皇家的威严仍需维持,他沉声道:“宣布其染疾,不得出见。”
曹康立于一旁,面沉如水,瞧了跪在皇帝身前的黄柯一眼。
想不到自己这个干儿子,有这副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