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了。
李勍是快亥时的时候来的,给林金潼带了石榴。见灯还亮着,林金潼开着窗,披着薄薄披风,挑灯在写些什么,眉头微蹙起,好似在苦思冥想。
这么用功?
李勍意外,金潼可不是喜欢写文章的人,他就爱看点连环画和小说,甚至看武功秘籍,都不会静下心来写文章。
他走到林金潼身后,看了眼:“在写医书?”
“四叔?”林金潼抬起头来,眉眼映照摇曳的烛光,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皮道,“是医书。”
“怎么想起来写这个?黄道长说你见过石东壁,他教的么?”
林金潼点头:“嗯,我想治好寒疾。”他没敢说是给元琅写的,四叔不喜欢元琅,这事他知道。
李勍看着他的表情,拿起墨迹未干的宣纸:“之前怎么不见你写?”
林金潼没说话,李勍嘴角掀起一丝弧度,眼如寒潭:“给韩元琅写的?”
林金潼编不下去,点了下头:“是……”
李勍将宣纸丢在桌上,神色疏淡,不露声色:“既然如此,白天再写吧。挑灯夜读伤眼。”他举起灯,“明日带你去围场骑射可好?”
林金潼摇摇头。他现在不想出去玩,想快些把医书回忆起来。
李勍嘴角的弧度淡了,还是摸了摸他的头:“不想去么?好,改日再去吧。”
见李勍要走,林金潼下意识抓住他的手:“你要回去了么?”
“有些事要处理,”李勍俯首低声,“山西进贡了石榴,我府上分了几个,给你都拿过来,顺便看看你。”
林金潼看见了红石榴,还是拉着他不放:“石榴我爱吃,但不爱剥。四叔帮我剥。”
眼睛一眨不眨,目不转睛的,乌黑的柔软瞳仁,带着无意识的挽留。
李勍让他挽留住了、
他坐下来耐心给少年剥了满碗石榴籽,林金潼一边吃,一边继续回忆医书内容,深思着落笔打草稿。
“当年你是在塞北见到的石东壁?”李勍伸手,手心一小把红灿灿的石榴籽,“他可有留下线索,去哪里了?”
林金潼没抬头,埋首从他手心里含过石榴籽,含糊不清地道:“没有,那会儿东壁先生已经快归天了。”
李勍:“我已命人送信去了塞北,找寻他的下落了。”
林金潼点点头,见他手心有几颗漏网之鱼,便伸出舌尖去舔,用舌头勾起石榴籽。
李勍目光一暗:“等找到了,便能医治好你的寒疾。”
“四叔,我最近寒疾不太发作了,我想,是不是身处夏天,炎热的时候,就没那么冷了。我听说,回疆四季干旱……”林金潼要吐出白色的籽,李勍用帕子接了,又捏了一粒去喂他。
林金潼边吃边道:“倘使我的寒疾好不了,以后我就随你去回疆吧,那是四叔的封地,”他稍稍抬头,“黄大人上课讲,藩王都要回藩地的。”
“你的寒疾,四叔一定会想办法医治的。”
或许以后不会再回藩地了,但金潼想去,有朝一日也可以带他去。
李勍记得答应过他,要带他去回疆看绚烂的星空。
两颗石榴喂得差不多了,林金潼才反应过来:“怎么都给我吃了?()”
给你爷爷和你五叔都送了去。?[(()”
“四叔怎么不吃?都让我给吃完了。”
李勍慢条斯理,将他手心毛笔抽开:“我也要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