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好笑地摇头:“等你回家就知道了。”二十多个兄弟姐妹,除开公主,剩十二个王子,已经争夺皇位死一多半了。
远处,树上。
天痕看着金潼抱着其他男人,有股难言的灼心感,他死死握着腰间剑柄,手背青筋突出,杀意弥漫。
那什不着痕迹朝那方向瞥了一眼。
这只小虫子跟着他几回了,但那什从未朝他出过手。
这回他心生好奇,究竟是谁传信给自己,送王子来见他的?只是为了调虎离山,对老秃驴下手么,还是有别的阴谋诡计?
林金潼将猎物提到马背上,问那什:“你也是出来打猎的么?”
他漫不经心答:“对啊。”
林金潼:“既然你是奉命来接我的,那……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跟你回家啊?”
那什:“你很着急回去么?”
林金潼点了下头,接着仿佛有些苦恼地摇头:“我想回去,可是我在燕京,还有事要做……”
他有好久没去看望瑞王了。
爷爷好像不再需要自己了……
还有四叔。倘使自己要回漠国,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不告而别,他要告诉四叔的。
况且……元琅还在昏迷中。
此去不知经年。
他轻轻叹口气。
“我记得去往漠国的路途十分凶险、遥远,那什将军,此行前去,我要隔许久才能回燕京吧?”
“听你意思,你在燕京有难以割舍的东西么?还想着要回来?”
林金潼点点头:“是……有无法割舍的人。”
那什若有所思道:“来的时候,因为老和尚沿途讲经,花费了五个月之久。若是回去,我带你快马加鞭,两月足矣。大漠固然凶险,但那是对不了解它的中原人而言。不过我么,我自幼生长在大漠,只要抬头看见天上日月,便知晓回家的方向。”
林金潼已然忘记了今天要打猎的事,他牵着马,一直问那什有关漠国、有关自己父亲的一切
()。
直到乌云蔽日,欲要大雨倾盆,林金潼才想起来时候不早了。
“我得走了,”林金潼在树荫下望眼天色,目光继而落在面前高鼻深目的西域男人身上,问道,“那什,等我要走的时候,我来报国寺找你可好。”
那什灰蓝色的眸子深深的:“好是好,不过我有更好的法子。”
“什么法子?”
那什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盒子,一股异香陡然袭来,林金潼眨巴眼睛:“好香啊,这是什么?”
“是西域香虫。”那什打开盒子,里面竟有一只蠕动的黑色虫子,林金潼不怕虫子,倒是好奇:“是你们西域香料的原材料吗?”
“没有香料会用这么珍贵的东西做原材料。”那什将盒子拿高,突然说了句,“你吃了它。”
“什么?”通过方才接触,林金潼已经对他全然不设防了,一言一语间,那什便飞快捏开他的嘴,将那虫子塞进他的嘴里。
“咳!咳咳——”香虫直接钻入喉咙,林金潼痛苦咳嗽,一脸不解,“你为什么要给我吃虫子——”
那什轻笑:“我说了,这不是普通的虫子。吃了之后,你浑身散发常人不易察觉的异香,任你在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
下一刻,他手中的雕花木盒就骤然被打翻了,一只长剑突地横过来,欲要刺向那什的喉咙之际,那什轻飘飘地侧头一躲,一手抓向他的剑柄,天痕手腕一番,挑破他的衣袖。
那什一脚抬起卸掉他的武器,看向来人:“是你?你终于肯现身了?”
“你给他吃了什么!”
林金潼蓦地抬首:“天痕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