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个巡抚,愣是把都察院和吏部的活儿也给干了,天天忙的脚不沾地皇帝还不满意,夜里连个踏实觉都睡不上,短短两年的时间跟过了二十年一样漫长。
幸好他本人有本事,在京城的时候磨炼出应对各种状况的能耐,不然这个巡抚他还真干不下去。
和亲王觉得喀尔吉善在地方官中已经算是佼佼者,上任一年把学政和布政使全部送进了大牢,第二年以贪污腐败和失察的名头撤了省内二十多个知府和知县,撸了河东盐运使的官职,连继任的山西布政使和按察使上任之前在别处犯的事儿都一起扒拉出来治罪,连只狗路过都得挨两巴掌再走。
这倒霉催的,大概出门没看黄历才被皇帝老哥盯上当枪使。
山西省九府十六州,一共才几个知府,他这撤了一轮又一轮,在当地没有根基还大肆肃清官场,能活到现在也不容易。
哦,人家本来不愿意这么得罪人,架不住他不得罪人就得罪皇帝,实在没办法了只能献祭同僚。
啧啧啧,好一出狗咬狗的大戏。
乾隆本来对山西那边的情况还算满意,要不是在山西搞这出已经打草惊蛇,他甚至还想在别的地方故技重施。
在他手里没有法不责众,天底下的读书人多的很,官员缺的太多就多开几场恩科,不信所有考出来的都是贪官。
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他明白,也没想让所有的官员都清廉到揪不出一点错误,只要官员做好本职工作,有点小错贪点小钱他睁只眼闭只眼当看不见就是,但是官员放纵家仆欺压百姓、强抢民女买卖人口这种事情绝对不行。
《大清律例》是摆设?朝廷的威严不存在?一个个的想翻天啊?
现在看来,地方官儿的确是想翻天。
乾隆捏紧拳头,周身气压低的吓死人,“朕前不久才下旨褒奖喀尔吉善并让他年底进京述职,今儿京城就来了个冯起炎,这真的是巧合?”
和亲王仔细想想,非常认真的点点头,“四哥,我觉得应该就是巧合。”
姓冯的就是个神经病,神经病不好掌控,就算有人想给皇帝找不痛快也不会拿个神经病当筏子,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种没法掌控的人最容易偷鸡不成还蚀把米,找个正常人来干这事儿不比找个神经病来的安心?
由此可见,冯起炎单纯就是个意外,就是出现的时机太巧,所以显得像是受人指派。
不过话说回来,这冯起炎出现的的确太巧。
前两□□中才有人弹劾山西的案子中涉及到的高官多是满人,说满人学问学问不行做官做官不行根本不适合外放为官,建议朝廷以后不要再派满人出任地方要职,让他们在京城当摆设就行。
京城那么多人盯着,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惹是生非。
乾隆看到弹劾折子的时候鼻子都要气歪了,他承认喀尔吉善报上来的官员中满人居多,但是朝中的汉人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惹是生非的满人官员多是因为地方高官本就满人多,汉人显得少是因为汉人能官居高位的本就不多,他们怎么不说汉人不能出任地方要职?有这么拉踩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