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灵堂待了会儿l,刚回到后院没寒暄几句,就有烟熏味道传来。
袁书屏细眉一拢,侧身挡着怀中襁褓,转头低声道:“去看看是何人在附近点香。”
声音不大,语气严厉。
侍婢迈着小碎步跑开,很快回来,道:“是管家让人设香台,打桃园经过,香火味飘了过来。”
“灭了。”袁书屏语气淡淡,“再让我闻见,就让他就去下面伺候老国公去。”
侍婢得令,忙不迭地跑去传话了。
灵堂设在祠堂那边,距后宅有段距离,加上背风,通常来说,味道是飘不过来的。
但桃园离得近,焚烧的香火味道环绕着几人,大人还好,婴孩有些受不住,没一会儿l,就抽着鼻子,要醒不醒地呜咽起来。
袁书屏轻声细语哄着孩子,邀江颂月去水榭谈心。
没了刺鼻的香火味道,女婴重归安静,乖乖靠在袁书屏怀中,时不时咂咂嘴巴。
算起来,江颂月是做婶娘的,礼没少送,孩子还是头一回见,望着那肉嘟嘟的脸蛋儿l,心里发痒。
袁书屏看出来了,问:“抱一抱?”
“不不……”江颂月连连摆手。
她没抱过,也不敢碰,生怕把那么小的孩子抱疼了。
袁书屏笑,眉眼温柔地看看女儿l的睡颜,一抬头,见江颂月又看了过来,遂问:“喜欢孩子?”
江颂月脸红,微微迟疑后,羞涩地点了下脑袋。
“那可真是不巧,赶上孝期,这一年都不好怀孩子。”
“没事儿l……”江颂月原想着提早生了孩子,可以陪着祖母,现在闻人惊阙答应陪她回家,就不着急了。
况且闻人惊阙说了,就算没有为辅国公守丧的事,他也想按江颂月原本的计划,过两年再生孩子。为此,他特意寻了些古怪的药物服用。
袁书屏不知内情,误会了,道:“是没事儿l,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就是怀了也不碍事,不承认就是了,等过了孝期,再想法子糊弄过去。”
江颂月听出她话中隐晦提起的房中事,连咳两声,没好意思接话。
她算是看出来了,袁书屏根本没把辅国公的死当回事,不然也不会借口哄孩子,与她躲到清幽地方来。
两人默契地没提前些日子杂乱的事宜,在后院闲话家常,等到傍晚,闻人两兄弟同行找来。
闻人惊阙肯定是来找江颂月的,闻人慕松……
江颂月下意识以为他是有什么正事,结果见他到了亭下,拍拍衣裳,生疏但小心地从袁书屏怀中接过婴孩。
江颂月怔住,转眼看袁书屏,见她神情淡漠。
“明日祖父下葬后,我与月萝就回去了。”闻人惊阙的声音把江颂月的注意力吸引回去。
闻人慕松道:“真不要这府邸?”
闻人惊阙扭头,问江颂月:“你想要?”
江颂月头摇得像拨浪鼓。
事情就此说定。
次日,辅国公下葬,当晚,江颂月二人就轻装简行地离开,与人阻拦,也没人能与阻拦。
临出门碰见了闻人两姐妹,老八娴静地与兄嫂问好,老六愁云惨淡,在真情实感地为祖父哭丧。
“是个真傻子。”江颂月在心底嘀咕了一声,被闻人惊阙牵着,光明正大地出了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