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诸伏景光问。
“你真的不明白吗?”
“我该明白什么?”
代号麦芽威士忌的组织成员懒散地倚靠在沙发里,口吻仍旧是熟悉的淡然:
“你该明白,我不是没空做一些额外的事情,但是我在意你的感受,所以我没去做。”
诸伏景光定定地看着那双深绿色的眸子,几秒钟后率先别开了视线。
他将将整理好的医药箱放回原处,站在柜子前,无声地做了个深呼吸。
雨宫清砚今夜对他说“你该学会向我许愿”,让他恍然想起了在新年参拜时那个人也曾说过类似的话。
【“你与其向这种木头泥巴许愿,不如向我许愿。”】
那时候他并没有真正在意这句话,现在却有了另一层认知。
他甚至生出了一种荒谬的念头:如果他真的许下了什么愿望,那个人说不定真的会去做。
这种想法很危险,显而易见,豪赌一个高度自我的人的奉献精神是不切实际的。
诸伏景光转过身,问道:“你究竟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雨宫清砚握着他的把柄,却并未以此要挟,他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想做什么,但是他知道世界上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
他又等了一会儿,确定那个人似乎真的不准备开口,他向沙发的方向走了几步,再次开口道:“雨宫。”
从真名被说出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无法继续使用苏格兰威士忌的立场和心态去看待那个人。
苏格兰威士忌可以信任麦芽威士忌,苏格兰威士忌可以信任雨宫清砚,但是诸伏景光不能。
“你该告诉我一些具体的东西,否则我没办法衡量,也没办法给你。”
“不是所有东西都是具体的。”
雨宫清砚站起身,走向从今晚开始就有意与他保持距离的那个人。
那个人对他的防备一直是无形的,他尊重那个人的想法,但是这种防备之心没必要化为有形的距离。
他喜欢变化,一些不符合他心意的变化
()可以存在,但是并不需要被长久保留。
他不需要那个人特意为他做什么,他想要的他自然会去拿。
“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雨宫清砚说。
那句话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在一年之前这句话曾出现过一次,诸伏景光谨慎道:“什么游戏?”
那个人复述起一段熟悉的游戏规则:“每天一个任务,一百天后结束,完成任务我会给你奖励。”
这一次的游戏规则更加简略,诸伏景光隐约意识到,那个人对这场还未发生的游戏并没有那么期待。
他想,至少一定没有上一次那么期待。
但同时他也不得不承认,当这个要求被提出,他的心情忽然踏实了许多。
感情是模糊的,利益交换是切实的,他肩负着的责任让他无法毫无顾忌地去进行豪赌,但他不介意在衡量和斟酌后进行一些交易。
“惩罚的规则也和上一场游戏一样吗?”
雨宫清砚轻描淡写道:“没有惩罚。”
诸伏景光微愣。
“怎么样,要玩吗?”
这是不在雨宫清砚的计划内的一场游戏,但他觉得如果有游戏规则的束缚存在,那个人或许能安心几分。
或者说,如果对象是那个人,他不介意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玩一场游戏——不是为了用一百个任务去塑造一个角色,而是为了用一百个任务期限去认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