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父是谁?”皇甫规问。
张奂闻言眼睛陡然亮起来,显然对他师父十分崇拜。“大司农朱公讳宠。”
皇甫规和段颎嘴巴微张,没想到这人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背景。
皇甫规的大父坐到度辽将军,段颎的从曾祖段会宗坐到西域都护,但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段颎忙追问:“这两个是哪两个?”
张奂摊手道:“护羌校尉虞诩帐下,或者舞阳侯度辽将军邓遵帐下。我大约去度辽将军帐下。”
朱宠性格正直,但他毕竟是邓骘举荐,与邓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的弟子去邓遵帐下也属正常,甚至会因为这层关系受到邓遵的照顾,得到更快的成长。
皇甫规听了,沉吟半响,斟酌道:“我听闻护羌校尉和度辽将军……嗯……不太合。”
段颎脸上露出忧虑,道:“咱们以后会不会成为政敌?”
白发如新,倾盖如故。刚结识的小伙伴因为前程不同,就成为政敌,着实让人担忧。
张奂又笑,忙摆手道:“没事,其实舞阳侯和护羌校尉的矛盾不算大,二人都不会在大事上犯糊涂。”
皇甫规回神,心有余悸拍着胸口道:“这还好,那我去护羌校尉那儿。”
前度辽将军之孙在现度辽将军帐下任职,说起来总有些别扭,不如回凉州。
段颎想了想,道:“我也去护羌校尉帐下,离家近。”
张奂笑道:“我猜到就是这样,不过咱们很快还会见面的,到时咱们再比高下。”说最后一句话时,张奂露出势在必得的表情。
段颎瞥了一眼张奂:“比就比,谁怕你?”
“谁又不是呢?”皇甫规有欣然应战,突然灵光一闪,道:“咱们比个大的好不好?”
段颎道:“什么大的?”
皇甫规朗声道:“比谁先封侯?”
“这个好。”张奂和段颎纷纷称赞。
张奂又道:“再比死后的谥号。”
段颎和皇甫规相视一眼,往后一退,支吾道:“咱们才十五,有必要说五十年之后的事情吗?”
张奂:“俗话说盖棺定论,这个最公正。”
“也行吧。”皇甫规
()和段颎都没有把握自己封侯比其他两人早,想了想,谥号上也许能扳回一局呢。
商议完后,三人大笑起来,纷纷叫嚷着自己最厉害,闹闹哄哄直到晚上才散去。
两日后,小吏传消息请他们到德阳殿面见皇帝和皇太后。
首科武进士们按照名次依次进去,刘隆就坐在御座上,看着下面孔武有力的武进士心满意足。
众人朝拜后,邓绥和刘隆分别勉励他们几句,又问起武状元李承的意向。
李承表示诸羌新服,他想回到凉州继续为国效力。刘隆应了并鼓励了他几句后又分别问过前几名。
末了,武进士们退下,被小吏引导来到省中询问去处。众人答后,回到传舍等待结果。
五天后,朝廷关于武进士的去处都有定论。一甲三人都回边郡,二甲大部分和三甲一小部分包括皇甫规三人都去了边郡,有去当掾属的,有去当小将的,还有去当县令的。
剩下的人有去南蛮和西南夷为将做县令的,也有留在京师担任小将或者郎官的。
“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刘隆拿到最后这些人的就职意向表,心中感慨,然后将纸张细心地收起来。
这可是第一届武举名单,意义非同一般,一定要收藏好了。
武举的事情刚刚落定,雒阳就飘起了一场细雪。
灰白色的天空下,无数羽绒似的雪花飘飘荡荡,但地上却不见丝毫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