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地面即便经过精心打理,可依然能够看见清晰的残骸痕迹,毕竟几乎每天都有迷途的游荡亡灵在这附近被击毙,根本清扫不完。不过为了保证这场迎接典仪不受影响,方圆数公里内的亡灵早已被卡塔族战士们消灭干净,所以整个世界都仿佛静悄悄的,一路上平静且安逸,花车的奏乐就这么一路响到了目标地点。
在等待了大约二十分钟之后,远处迷雾的尽头,渐渐浮现出了一支庞大的车队。
领头的是骑着咕噜兽的卡塔族亡灵战士,他们的铠甲身躯似乎饱经风霜与战斗的洗礼,但身后的旗帜依旧鲜亮。帕塔帕一眼就认出了最前方的塞卡塞长老,因为它的铠甲十分特别,身体就像是一个圆圆的南瓜,头盔则又尖又高。
两支队伍很快碰面,互相会晤、致辞,气氛隆重且肃穆。
帕塔帕也被要求参与其中,她作为新卡赞城唯一的卡塔族生灵代表,分别与塞卡塞长老带来的各个卡塔族部落首领行礼致意。随后,以德拉德代理长老为首的长老会成员回到了花车之上,塞卡塞长老和它带来的各部族成员则依旧保持着原来的队伍,跟在其后方,踏上了返回新卡赞城的最后一步。
临上花车之前,帕塔帕的目光越过了人群,看到了远征队后方的景象,
那是一排排参差不齐的狭长队伍,充满了困顿与贫瘠的气息,隐约能够看到许多紫色皮肤的卡塔族人。他们大多衣不蔽体,因为缺衣少食而虚弱不堪,但充满了虔诚与对未来的希望。
此时的帕塔帕并不知道,这支远征军的使命,就是为了在环境恶劣的塞卡兰达,带回更多身处于水深火热的卡塔族人,为此它们在数个自然月的时间里跑遍了小半个塞卡兰达,经历了无数次战斗的考验。
她也不会知道,加入远征军归程的卡塔族人一共有接近三万之多,但最终抵达新卡赞城的只有不足三分之一,其余的都死在了路途的亡灵袭击与疾病、饥饿中。
有许多族人甚至连灵魂都无法被保存下来,直接魂飞魄散。
帕塔帕只觉得,这些卡塔族人,看起来和当初卡赞城的同类们不太一样,为什么他们的皮肤干燥如泥土,体形瘦弱如柴?
……
长达两公里的队伍浩浩荡荡回到了新卡赞城,并受到了居民们的夹道欢迎。
所有的卡塔族人都被直接送到了位于城市核心区域的行政大厅,在接受了长老会的洗礼与馈赠后,被分配到了新的住处。
这些住房紧贴着新卡赞城的中心区域,与外部居民区隔了很远,是前段时间专门建设的高级区域,形成了独立空间,如今全部空缺,专门等待着卡塔族人的入住。
而接下来,帕塔帕还是没能摆脱掉礼服的束缚,因为典仪还没有完成。
作为新卡赞城的东道主代表,她必须亲自陪同各卡塔部族的首领们参观这座他们未来的家园。长老会向这些外来的卡塔族人们介绍了主上以及主上的恩赐,并带领他们参观了战争纪念碑、长老会大厅、专门保存下来为了铭刻记忆的废墟等地标,随后又认识了机动战士营地、地热发电设施,以及正在开发的水培农场、水源制造与净化装置这些在塞卡兰达闻所未闻的新事物;每到一处,就会引起阵阵惊叹。
在整个过程中,帕塔帕充当了一个吉祥物的角色,必须走到哪里跟到哪里,但又不需要做什么具体的工作,所以很快就感到了无聊。于是她便观察起周围的人,结果却发现,早已许久未见的塞卡塞长老,似乎站在了人群的最末尾,静静看着眼前的人群,以及那位正在眉飞色舞为卡塔族代表们进行着讲解的德拉德代理长老。
每个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后者的身上,以至于本应站在后者位置的塞卡塞长老,一时间竟然显得有些无人问津。
帕塔帕悄悄来到了它的身边。
她小声问道“塞卡塞爷爷,您为什么不跟德拉德爷爷站在一起呢?你们以前不是一直都成双成对嘛,这么久没见了,更应该贴一贴增进感情呀。”
塞卡塞长老回过头来,俯下身摸了摸帕塔帕的脑袋。
“帕塔帕,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你看,我们都已经好几个塞卡兰达日没见,我都已经快要认不出你了,新卡赞城也是一样,我走的时候这里还全是荒地,只有亡灵在建设家园,现在都已经成了人口好几万的大城市,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变化。”
顿了顿,它又笑道“所以,新卡赞城变化太大,我已经跟不上时代了,现在可不是出风头的时候,我要好好看、好好学,才能够更好地为主上效力呀。”
帕塔帕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那你可要加油呀,塞卡塞爷爷!”
“会的,会的。”
塞卡塞笑眯眯地回答道。
……
接下来几天,在新卡赞城发生的事,让帕塔帕觉得很奇怪。
首先,是新来的数千名卡塔族人被重新安置到了外部居民区,与其它各个种族居住在了一起,并且开始在长老会的支持下凭借双手建造未来的社区。
其次,德拉德代理长老和许多长老会成员都一夜之间消失在了新卡赞城,据说是被送回了主上的领域进行无限期休假,新卡赞城的一切事物继续由塞卡塞长老接手管理,后者在第二天公开宣布,卡塔族人与其余所有种族居民地位平等。
再者,城市中心的行政大楼也开始出现了陌生的面孔,他们并非卡塔族亡灵,而是来自外部城区的各个种族居民,其中也包括了卡塔族人,这让帕塔帕感到既兴奋又害怕。兴奋是因为她终于不用天天被长老会派来的亡灵追着宣读各种约束和要求了,而害怕则是因为她不知道这些陌生面孔里面会不会有坏蛋,万一要是他们想图谋不轨该怎么办?
好在这种担心似乎是多余的,因为她很快发现不但没人来天天管束自己了,而且那些陌生的面孔似乎都很忙碌,根本没有做什么不可告人打算的迹象。
这进一步导致了帕塔帕释放自己的天性,她几乎把所有时间都放在了新塔赞城的“冒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