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光程听到了,他气冲冲的跟出来,“你敢拿我家东西试试?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
顾愈偏头笑了下,“没来得及问您爹尊贵的身份就把头给砍了,抱歉啊。”
郭光程懵了懵,“什么头啊。”
他跟着跨出拱门,余光瞥见自己娘亲的头睁着眼看他,他脚下一软,“砰”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打颤。
顾愈脚步不停往外走。
他将宋绘抱上马车,抚了抚宋绘的头发,“下回还是让两只狗跟着一起,人总有疏忽的时候。”
宋绘掌心贴住顾愈的手背,无言的弯了弯眼,“已经没事啦。”
顾愈眼眸抬起,沉默地看着她,他摸到了她腰间的匕首。
顾愈什么都没问,因为他了解宋绘,这情况是问不出来什么的。
马夫驾着车回客栈。
顾愈坐在车内,不声不响的望了她好一阵,睫毛动了动,俯身去亲她。
他舌尖抵开宋绘的唇,扫过她牙齿,而后勾住她的舌头舔舐,这次亲吻并没太多的情色味道,更多是个不擅用语言安抚别人的人,用自己的方式尽能表达亲昵。
马车到了目的地。
顾愈重新用斗篷罩住宋绘,起身下了马车。
郭府的火烧了三天三夜,人人都知道他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不过没什么人同情,大多拍手称快,恨不得奔相走告。
汇北这一片民风彪悍,亡命之徒比比皆是,这些坏事都是可能会发生的,人活在这世上就没什么一定的。
顾愈并没张口说什么承诺。
他在客栈里陪了宋绘三日,抱着她睡觉又或是耐心温柔的和她接吻。
待宋绘情绪彻底稳定住,顾愈这才重新启程上路。
离开城镇,四周景色变得荒凉贫瘠起来,举目望出去,一座座的山浅浅铺了一层草绿色,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顾愈捏着宋绘的耳垂,边和她解释当下的情况。
汇北宽广,各处的情况都不太一样,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一片比杨川渡良那边乱多了,官员说的话有的起作用,有的根本扔进湖里不起个涟漪。
“这边有势力的山贼相当有话语权,他们要是高兴便听听话,要是不高兴根本不把官府放眼里。”顾愈将宋绘耳坠子取了,从抽屉里拿了一对碧绿色的水滴坠给她戴上,“所以这一片官匪一家,不成个规矩。”
宋绘偏头望他,若有所思,“朝廷就任由他们乱来?”
“兵力不够,管不了这么多。”顾愈扯着唇线笑了下,“所以这一片有个好的,收拾了山匪便是能穿过国界线,去到大魏那边。这么走的商队不,交过路费就成。”
宋绘刚要说话,睡饱了的顾年年坐起来,吵着要宋绘抱。
这时候外面传来阵阵马蹄声,队伍在商队跟前停下,一个女音朗朗道:“可就是你们家主子杀了郭光程一家?”
顾愈冷漠的抬起眼,“才讲了山匪一家,人就找上门来了。”
宋绘伸手将小孩抱到腿上,安静瞧着他。
顾愈亲了亲宋绘的眼角,“车里等会,我出去瞧瞧。”
宋绘柔声应下,拍哄着顾年年。
庞莹莹看着掀帘子走出来的顾愈,眼睛亮了亮。
阳光足够,顾愈站在日色里像是能发光。
他穿着深色的衣裳,唇色偏艳红,像是勾魂的男狐狸精。
庞莹莹舔了舔唇,毫不掩饰自己的垂涎,“可是顾太尉?我是莹莹。”
顾愈蹙了蹙眉心,没对上号。
庞莹莹也不觉着难受,毕竟像顾愈这样的人不记得当年那个狼狈普通的她也是正常。
她自信朗朗的一笑,“我是庞统的妹妹。”
庞统领着人打下了绍南城,这大概是山匪这么十年以来弄得最轰动的一次事件。
顾愈虚了虚眼,“原来你们躲在这儿啊”他脑海里闪过各种念头,情绪温和的应下一声,“真是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