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那边来信了,说”
宋绘没等他将话讲完,轻点了下头,“说让我回去?”
顾愈短暂停顿了下,点头,“差不多这个意思。”
虽没走什么正式流程,但宋绘身份一步登了天确是事实。
当时离开是因为城内流言,如若时间淡化了这些,那宋绘作为正妻,主持家中事务就是本分内的事,再这么跟着顾愈东奔西走确实不像话。
宋老夫人的要求合理也正当。
“年年快两岁,妾身也想过这事。”宋绘替顾愈捋好腰带的折痕,系上,“大人不高兴?”
顾愈眼睫轻动弹了下,“祖母她承认你了,这是好事,能有什么不高兴的。也正好,前段时间你戏演太真,把魏军耍得团团转,他们恨你恨得咬牙切齿的,待在这边也不安全。”
“那妾身收拾收拾,过几日”宋绘目光在顾愈面上停了停,弯起眼,语气温温缓缓,“到时还得麻烦大人看看哪天出发合适,还有耿护卫,得借妾身用一阵了。”
宋绘聪明得没边了,她这话说出来为了让他安心。
不过,顾愈不担心宋绘这时候玩什么金蝉脱壳,因为她清楚明晰的知道当前局势对她来说多么有利。
顾愈想的另一回事,他动作慢吞的扣好袖边盘扣,抬眸瞥她,“不急这一时半刻,西山那片的木槿要开了,等过了花期再出发也不迟。”
宋绘像是意会到了什么,微不可察的笑了下,“好。”
微风顺着钻进室内,卷起宋绘的袍角,镂有福纹的老银铛发出悦耳的轻微碰击之声。
顾愈顾愈眼尾下撇,对上宋绘清澈明亮的眸。
他动作比念头更快,俯下身亲了亲她的眼睑。
热度透过薄薄的眼睑皮肤。
宋绘先是愣了下,而后弯着眼笑起来。
顾愈绷紧的背脊线松了松,顺势往下又亲了亲她唇角。
他舔弄了好几下,正要深入。
外间的顾年年很没眼力劲的闹着找宋绘。
顾愈咬紧腮,虚了下眼,“晚上让小丫头睡西屋去,她该自个儿学着睡觉了。”
宋绘瞧了他一小会,应下声好。
顾年年还不知道自己晚上的命运,她心满意足的坐在宋绘怀里,高高兴兴吃着自己晒过的蘑菇。
离木槿花开花落莫约有小两月,顾愈没事做便和宋绘待在一块。
在没什么娱乐活动的山头,被撇在一边的顾年年把腌蛋当成了玩具。
入了味料的鸭蛋在泥土里滚来滚去暂时填补了宋绘不能陪玩的空缺。
宋绘出发时间推迟了两次,待她真的收拾行李离开边境时,已不知不觉从深秋过渡到了初冬。
她到临安城外时正好赶上雪大的时候。
大雪封城,宋绘在城外歇了一晚,第二日午间才进了城。
街上没什么人,只零星能瞧见扫雪的人和嘻哈玩雪的小孩儿,红漆门古铜锁的顾府大门前停着一辆马车,像是前来拜访的外客。
耿平瞥了眼没徽没字的马车,示意车夫挨着它后面停靠。
待马车平稳停下后,耿平这才翻身下马,在车窗边拱手说了情况,上台阶去叩门。
宋绘唤醒睡得迷糊的顾年年,迟一步踩着马凳下车。
顾年年被冷风一吹便清醒了,她由宋绘牵着,好奇得东张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