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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福纳作为户部的主事者,他的房间向来无人敢擅闯,以至于这场在所有人眼皮子下进行的欺凌,竟无一人所知。
户部官署发生的一切事,玲珑皆不知道,而等她回到了养心殿后,拿出了前一日文秀递过来才统计好的账册,又继续看了起来。
账册确实不少,即便是统计出来的数据,也足足有厚厚的一沓,而昨日文秀又是等天将将?黑的时候才递过来的,所以玲珑连一小半都没有看下。
这会儿,玲珑又将那些拿出来细细的看着,只
是越看玲珑的眉头便皱的越紧。
那些积年陈账其实早已不能追溯,只是其中有些?东西实在是太过离谱,譬如内务府每年在外面采买的火炭的价格。
自从大清建朝以来,那火炭的价格是一年高过一年,更何况那火炭还要分三六九等,这其中要是多添上等的火炭的分量,那价格一下子就上去了。
而大清建朝时,后宫妃嫔向无定例,这其中的后妃份例如何定夺,只能经由过往那些史册推敲一二。
不过,这其中有些?东西也不是文秀可以拿到的,所以前面的账册便有些?模糊。
但是等到后面尤其是到先帝在位的时候,已经对后宫妃嫔等级有了定例,这其中上等火炭,何处送多少,那都是有数的。
以至于这么一查下来那上等的火态竟直接多出了数倍有余,而那多出来的上等火炭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去。
而这里面也只是以火炭为例,那其他的那就更不用提了。
这么一看,那内务府简直就是一个大黑耗子,只把皇室的财产往空了挖的那种!
玲珑伏案看着那账册,雍正也没闲着,静立在玲珑身后也一起跟着看了起来,越看越让雍正脸色难看。
他本就是个略带囤积癖的人,向来是喜欢看着自己的私库满满的,国库满满的。
若不是这样,他又怎么会在前世为着把国库填满,辛劳过度而亡?
可是这会儿瞧着内务府那帮人,欺瞒假报,大肆揽财,种种恶行被那账册清清楚楚的列了出来,简直是触目惊心。
天知道就这么算下来,内务府一年要从大清的国库里面贪掉多少银子?
此前他还觉得是希福纳太贪,可是这会儿比着内务府这么细细算下来,竟觉得两者不相上下,甚至希福纳还要隐隐逊色于此!
“简直是荒唐荒唐至极,朕竟不知如今大清竟有这么多的蛀虫!对了,马齐,马齐呢?!
朕特意把他送到内务府去,就是想要让他替朕好好守着内务府,却没想到内务府账册上出现了这么大的问题,他明明知道却还不往上报,莫不是瞧着朕好哄骗?!”
雍正想来对于贪官都是不假辞色,这会儿这账册一页一页看来,简直被气得肺都要炸了。
而
玲珑越看越觉得有一盆冷水,迎头浇下。
前朝有贪官蛀虫,内务府也有贪的,如今看来前朝后宫就没一个干净的地方,这简直是对她敲响了一个警钟。
看来她手下必定要收拢一些?如同?文秀这样的人才,才可保证自己能看到一个干干净净的前朝后宫了。
这个认知让玲珑对于人才的渴求度越发的高了,以至于她不由将目光放在了那不远处的书架上。
那书架上都是她这些?日子所积累写下来的小册子,而这小册子上所书之物若是能将之广告于世,不消几年便可让她得到自己心中想要的那些人才,
只是如今时局未稳,时机未到。
玲珑叹了一口气,将?那账册看完之后放到了案头,等下一次苏培盛进来的时候,叮嘱他以后绝不要再随意惊动这账册。
这账册她将之放在自己的案头,便是为着日后告诫自己要继续努力了!
虽不知为何她突然来到这个陌生的朝代,成?了这个朝代的君主,可是她既然做出了想要改变这个朝代的决定,那么自己就应该好好努力下去。
玲珑深吸了一口气,眸中闪过一抹坚定之色,而正是这么坚定之色,驱散了玲珑原本于此世间那周身环绕着的淡淡疏离感。
这也让雍正,隐隐觉得这人似乎在这一刻终于将心完完全全的放在了这个世界上。
而看完了账册后的玲珑,脑中却是不停的回响着今日前朝发生的事,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件事背后有着希福纳的影子,
而内务府主事之人……玲珑想起雍正口中的马齐,如果?是自己想的那样,那想必这两个人早就已经暗中勾结在一起了。
所以,如今这账册在自己手中也只能先引而不发,后面再瞧瞧这两人到底是否相互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