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蕾给林知安使了一个楚楚可怜的眼神。
林知安立刻接收到,五根手指抓住他食指,像小孩子一样摇了摇,“你该去上班啦。”
“不去。”苏佋眼睫低垂,薄唇抿成一条线。
这段时间他虽然没说,但林知安能感觉到他害怕。
他怕他不亲自陪着她就会像那天一样消失。
她思索几秒,抬起眼,鼓起勇气说了一句从来没说过的话,“如果你不去上班……要怎么、怎么养我?”
苏佋将目光移过去,轻笑了声,“安安想我养了?我以为安安存了那么多小金库是要自给自足。”
林知安脸泛红,她快说不下去了,可是眼风带到霍蕾,对方双手合十拜了拜,像是好不容易找到突破口,希望她继续加把劲儿。
“我……”林知安纠结地咬住下唇,在苏佋乌黑的眼眸里找到自己小小的倒影,心头酥软,轻声道:“我想的。”
男人压根不在意霍蕾的小动作,眼尾一弯,压出清清浅浅又散漫的笑意,“那安安求我。求我养你。”
林知安声若蚊蝇,“求……”
苏佋笑着啄了下她的唇,没让她说出后面的话。
霍蕾把眼遮住站起来,“那就这么说定了啊,明天阿佋就去公司,我受够那堆老头子唧唧歪歪了。“
走到门口她又吐槽了句,“还有,你俩真是……阿佋你注意点,妹妹还没好,别瞎欺负她。”
连她一个外人在苏佋都这么黏糊,他们自己单独在一块儿那不得分分钟擦枪走火。
苏佋揉了揉林知安头发,嗓音低沉:“我心里有数。”
“对了,霍青荣今天去见大……霍修了。”霍蕾瞥了眼林知安,“他想争取减刑。”
霍修这个名字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在苏佋和林知安嘴里出现过了,他们好像很默契的避免。就譬如外面树木已经很好的发芽了。春天既然催生了绿意,枯枝又何必在乎寒冬怎么抽打的枝干,以致于将死的羸弱弥漫心脏。
他们要准备的是新的开始。
林知安眨了眨眼:“他……他被抓住了么?判了几年?”
苏佋温柔地注视她,薄唇吐出两个字:“无期。我找人办的。”
风从门外吹进林知安衣领,她瑟缩了一下,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苏佋以为她想起之前摔下去的事,就把她抱进怀里,一下一下拍着背哄,随后抬眼看向霍蕾,温和的眉眼在此刻显得凉薄又冷漠,他笑道:“父亲老了,欧洲很适合养老。”
霍蕾沉默而长久地和他对视,最后屈服在弟弟的锋芒之下,按下金属把手低声说:“嗯,那就把爸送过吧。”
霍蕾来的时间不早,她离开后苏佋和林知安就睡下了。
专属病房的床不比普通病床窄窄小小,躺三个人也没什么问题,只是照应林知安伤腿苏佋睡得比较边缘,不像以前那样,两人贴在一起毫无缝隙。
林知安一天到晚没什么事情,吃完饭就睡觉,连画画都被苏佋以伤神为理由严格管控起时间。
白天睡够了,晚上就容易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