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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第4页）

“郡主言重了，七弟妇没有这个想法，她就是心直口快了些。”武都侯夫人替周娘说道，脸上露出些不忍的神色来，“这小二新妇虽是有功，可那毕竟是七弟妇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她有气也情有可原。”她又转头看向王姿，说道:“只是我秦家恐怕不能再容下你，还望你能理解。”

她停顿一会儿，又继续说道：“再加上你无所出，不如，让你阿姑写封休妻书，也算是全了你同阿姑之间的情意，可好？”

“这怎么行？五兄妇，你答应我的。你答应我，让她为我儿陪葬的，怎可如此处理？我不要休妻，我要她死。”周娘手脚并用，爬到武都侯夫人脚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的，你可莫要空口无凭，诬陷我。”武都侯夫人有些嫌弃地挪了挪腿，她微微侧头，用余光看了一眼身后的姑母。

她二人自以为不易察觉，却叫越葭将她们的小动作完全收在眼底。

那老妇人立即过去安抚道：“周娘，你家小二干的事情可没人帮得了，我家夫人已经是仁至义尽，你莫要无理取闹。”

老妇人背对着越葭，刚好将周娘堵了个严实。她只能看到周娘挥舞着的手，渐渐软趴趴地垂了下去。

老妇人突然叫道：“呀，周娘好像晕过去了。”

“弟妇？”武都侯夫人赶忙起身，对着外面的杂役大叫道：“你们愣着干嘛，还不快将周娘抬下去，再去个人请医官来，好好给弟妇调理调身体。”

待杂役将周娘抬下去后，那老妇人又重新站了回去。

越葭却明显注意到，那老妇人中指的戒指上带了一抹鲜红的血。但老妇人很快就注意到她的视线，将双手合拢，刚好挡住那枚戒指。

武都侯夫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询问道：“你看这事儿闹得，不如，今天就此作罢？”

“今日事儿今日毕，哪有留到明天的道理？”平阳侯夫人笑眯眯道。

“可就算要写休妻书，也要等七弟妇醒来再写，我怎好替她做主？”武都侯夫人难为情道。

“我觉得不妥。”越葭突然开口道：“休妻不妥，明日也不妥。”

“郡主这是何意？”武都侯夫人神情僵硬道。

“自古以来，家中大小事都应该由主君来做主。但若是武都侯生病或者外出，无法料理家中事宜，那夫人应当及时主持大局，拿主意，我说的对也不对？”越葭问道。

“是这样。”武都侯夫人四处看看，良久才不明所以回道。

“既是如此，若是家中人生病或是外出，那夫人自然也可以带其做主。夫人能料理得了偌大的武都侯府，总不能办不了这件小事儿吧？”越葭微笑道。

“自然是可以。”武都侯夫人还是一副难为情的口吻，“我毕竟不是王姿的阿姑，还是要等七弟妇明日醒来才好。”

“哦？周娘忽然晕倒，夫人怎知她明日就能醒来？”越葭装作一副疑惑的神情，但也没听武都侯夫人说什么，她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想夫人定然不会知道，就算是最好的医官，也无法料定病人何时清醒。既然不知何日能醒，若是就此拖下去，王姿要如何改嫁，这样岂不是拖累了她？我相信，夫人如此心善，定不会这么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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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都侯夫人张了张嘴，却是半天没说出来话。又是半晌，她才咬牙切齿地点头道：“好，好，好。来人，拿笔墨来。”

“不急，这只是第一不妥。这第二不妥，便是休妻。”越葭的脸上笑盈盈的，“我觉得，合该是一封和离书才好。”

“王姿如今无所出，乃是犯了七出之罪。为何不能休妻？”纵使武都侯夫人再好的脾气，也是再也挂不住了，她的手攥得死死的。

“她犯了错，自然该受到惩罚不假，这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夫人应该听闻我曾被秦衡刺杀过，侥幸逃过一命。若不是王姿大义灭亲，指不定哪天，我可能就真的酒死在刺客的手底下了。就依此事而言，我怎么着，也该王姿求个情才是。”

越葭瞥了一眼武都侯夫人，继续说道：“当然，我知道这事儿实在是让夫人为难，还会影响到夫人以后治家。不若，我进宫去求道旨意。如此一来，外人再也说不得什么。当然，夫人若是觉得太过兴师动众，我还有个更好的解决办法，便是等人伏法，按丧夫来算，可好？”

武都侯夫人十分勉强地笑笑，生硬道：“也好，郡主当真是年少有为，如此甚好。”

“夫人当真是良善之人，只是，我还有个不情之请。”越葭转头看向王初，“我同王初，王三娘子有些交情。最近，想请王三娘子到府上住一段时间。只是王三娘子最是亲近她的阿姊，我也不好拆散了二人。夫人不如高抬贵手，让王姿也跟着我走吧。”

武都侯夫人认命地点点头。

“那便多谢夫人了。”越葭满意道，她望望屋外，觉得事情完美结束，便回头说道，“今日多有叨扰，还请夫人不要怪罪。改日，我必当登门谢罪。”

“郡主这是什么话？郡主能来，是秦家之幸，多少人家都巴不得呢，哪有谢罪一说。”武都侯夫人很快就收敛好心情，满脸堆笑道，“我只怕是自己招待不周，惹得郡主和夫人不快，还请郡主夫人不要怪罪才是。”

越葭微微一笑，起身道：“夫人办事甚是周到。”

“既如此，那郡主可要多来。”武都侯夫人也站起身来，但看着有些疲累。她扶了扶额，歉意道：“只是，我身体有些疲累了，怕是不能送郡主出去了。”

“不劳烦夫人了，我同平阳侯夫人自己走出去便好。”越葭伸手扶起跪了许久的王姿，王初也急忙跑上来扶。

何祁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平阳侯夫人朝她使了个眼色后，她就从越葭手里将王姿接了过来。

平阳侯夫人又同武都侯夫人寒暄几句，几人才从后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