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信一个眼疾手快,嫌弃地接住人,就叫手下亲兵唤军医过来。
他本想直接领兵去南郡,再打探具体情况,如今知道陛下就在白水城,还知道了杜贼的算计与安排,省去不少功夫。
他又低头看了眼昏死过去的韩桃,面容脏污,都看不大出原本相貌了,身子轻得和一张纸一样,这四天四夜的风竟也没将人吹了去。
“倒也真是不容易。”
高信看了会儿,又收回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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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约莫十日之后,南郡白水城中,弹尽粮绝。
城头上守着的人已经不多了,箭筒空了,滚木巨石都放得差不多,好在天气冷了下来,大雪下得纷纷扬扬。守城的将领用水淋在城墙上,一夜之后水凝作冰,又叫城墙难以攻破。
赵琨三日前被暗箭射了一箭,如今还是坐在城头上,因为失血过多,唇色都有些苍白。
绣使单膝跪在赵琨面前,抱拳道:“陛下,已经坚持十五日了。恐怕……”
“援军很快便到。”
一连十五日,赵琨仍旧是那副淡漠模样,好像被困城中并不能叫他太过担忧,他这从容姿态也叫城中军民宽心不少,只是随着时日一日日增多,人心焦虑涣散,难以维系。
他坐在椅子上,抬手把玩着那半枚青玉佩,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城下,撞车又撞了过来,连着地面都被撞得上下震颤,云梯架起又跌下,将士撑着伤一战再战。
“陛下就在身后!”众人大喊道,“城破人亡,绝不投降——!”
“杀啊——”
赵琨淡漠地看着几里外的那顶主帐,知道杜兰令此刻也正在看着他。援军迟迟不到,赵琨能猜得出是怎么一回事,只是他没料到杜兰令与魏国人勾结得如此之快,从南郡边境放进的五万人,连同杜兰令的人马将他围困在了白水城中。
这样也罢。
赵琨撑着手缓缓起身,他信内都城并非无可用之人,信这一路绣使会为他冲杀传讯出去,或早或晚,他都能收拾这帮野心勃勃之徒,只是记挂太守府中那人。
不知那人该有多担忧。
“陛下,恐怕至多今日或明日,这城便守不住了。”
“守不住——”赵琨拔出剑来,朗声道,“寡人便与你们一同战死!”
“陛下……”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