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以后,沈清辞时时刻刻都在留意小妹周欣然,孩子和姐姐们打闹嬉笑,疯疯癫癫的模样好似之前那一场突如其来的病是幻
觉。
她开始不分白天黑夜的做几种小吃,又刻意加了几种,做够在堂姐家寄卖的量,骑上老家带来的自行车开始下乡去卖,用东西换花钱买都行。
第一次估错了各个村的购买力,她带了半袋子小吃换的东西在半路上硬生生的把自行车轱辘的压爆了。
沈清辞抹掉额头上的水珠,低头打量着被压爆的轮子,可惜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能硬着头往前推,还好推了半个小时碰到开拖拉机的师傅,对方见她一个女人带了这么多东西,好心的把她送到了集上。
下车时,沈清辞为了表达对对方的谢意,从袋子里掏了十几个鸡蛋放到师傅车上,师傅一开始不愿意收,他好好说歹说才收下。
回到家只恨不得倒头就睡,可是不能,得整理从乡下换来的东西,有粮食,有菜,还有水果鸡蛋。想着堂姐家就是卖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的,她也没客气索性一股脑的把这些东西都塞到堂姐小店里,反正都给她算抽成。
一连半个月,沈清辞晒的又黑又瘦,哪怕她带着帽子围着丝巾,仍旧挡不住烈日,脸上晒的直脱皮。
还好,这段时间孩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犯病,她也着实松了口气,可是赚钱的步子不能停,她必须尽快在手里攒出一大笔钱,来支持孩子看病。
看到小本本上越来越多的钱,沈清辞想起了那个被她遗忘了半个月的男人。再等等,在给她半个月的时间,再多攒一些钱,在去找他问魔都的事。
第二天一早老规矩的交代几个孩子看好妹妹,有事儿就去前面找大姨,她推着自行车,后座上特意拖了两个大筐以防东西太多放不下,脚刚跨过门槛,孩子突然的尖叫声让她扔下自行车,小跑进屋。
周欣然躺在大姐怀里,如同上次的症状一样,她慌忙抱起孩子,因为太着急忽略脚下,踩在了门槛上,人重重的甩了出去,赛季墙和地面接触时沈清辞。咬牙翻了个身,把孩子护在身上背部直接贴在地上,再次爬起来,路过堂姐家,喊了姐夫送她去医院,然而医院还没到,周欣然像没事人一样突然好了。
可是这一次醒来却没有这一次是那么精神,人看着厌厌的,很无力的样子沈清辞
把孩子紧紧的搂在怀中。
都明白这事不能再拖了,第一次和第2二次间隔的时间很短,短到她来不及筹备更多的资金来支持周欣然的治疗,可是再等个下去,下一次会不会比这次更严重,沈清辞不敢冒险。
她没有去医院,把孩子放在堂姐家拜托她帮忙看顾些,自己骑着自行车赶去乡下。
沈清辞两条腿犹如上了发条的弦,机械的踩动着,脑子里不断想着孩子看病期间该怎么去挣钱,家里几个孩子该怎么办。
到了陶然村,她把自行车停在自家门口,走了右手边裴之行家,关着门。
沈清辞犹豫了下,抬手敲门,敲了几下,听到门后有脚步声传来,她停下敲门的动作。
吱呀!
笨重的木门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叔,请问…”沈清辞。在木门打开的前一刻调整好情绪,脸上挂着笑,话却说了一半戛然而止。
“进来吧。”裴之行往旁边靠。
沈清辞觉得对方对于她的出现并不意外。也是,小妹。犯病的时候他也在,自己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
沈清辞第一次来裴之行家,与她家院子里的泥地不同,裴之行家院子里铺面青砖,也比她家大,最右边还有个大菜园子。
显而易见,能让他上大学的家庭条件不会差。
“我小女儿今天又犯病了,我想着你上次说你有同学的京都,就想着过来问问。”
裴之行沉吟片刻,说,“等三天,三天后我陪你一起去京都医院。”
沈清辞下意识地拒绝,“不用这么麻烦的,我可以自己去。”
裴之行脸上染了几分隐怒,“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身上在带着钱财,火车上很轻易就会被人盯上,你是为了给孩子去看病还是为了招贼?”
沈清辞动了动唇,微微低头没去看他,“那…麻烦你了。”
裴之行看不到她的脸,微微弯腰,上半身往前倾斜着侧头看她,“你没出过远门,不了解火车上有多乱。有人把钱放在鞋里面,醒来鞋丢了,有把缝在内衣中醒来衣服被划破,钱财不翼而飞。你带着孩子走那么远的路,我如何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