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又笑了,朱诺抿住嘴角,拔去手机的充电线。
露西捏着眼膜回头,恰好看见这一幕,不由得奇怪:“话说回来,你的手机不是不能打电话么?”
这是朱诺去电话亭跟路德维希联系时,随口用的一番说辞。
说谎很容易,圆谎也并不难,依照谎言控制自己的行为,才是最需要下功夫的环节。
花了半秒钟琢磨办法,朱诺立即解释:“不能打出去,但是能接。”
露西接受了这个说辞,嘴里也不停闲,转而向她介绍起这一联眼膜的种种好处。
一刻不断说了这么久,她的声音不见喑哑,还是原来那样透亮。
由于以前大量抽烟,朱诺的声音已经不再清澈,平时咳嗽一声,嗓子还会紧跟着哑上一些。
——虽然在菲恩眼里,她的声音是“水蜜桃味儿的”。
心下感叹自己到底不比年轻姑娘,她一边摇着头一边打开衣柜,换一套轻捷舒适的便装。
“我回来再敷,谢谢你。”
走到门口穿鞋,露西的介绍还没结束。
将宿舍的门扣在身后,朱诺暂时获得安静。再度驱车驶进铁门,菲尼克斯老宅巍然矗在视线中央,心境又与上次大不相同。就烦躁。
如果可以,她是一步也不愿意踏入这里来的。
菲奥娜交了个包裹给她,一只雪润□□的手臂压上车窗的框条,有鲜辣一缕红色从肩线一路垂下来,晃动在朱诺视野边缘。
“菲恩最近训练安排比较紧,是么?”她言露关切。
“是有一点。”朱诺回答,盯着菲奥娜胳膊下方的窗框,从进门开始就盘搅内心的烦躁正在加剧。
她不太想说话,语气里没滋味,神情也是淡淡的。
仿佛察觉不到她无声的抵抗,菲奥娜腰身压得更低,整张脸几乎要支到胳膊上:
“你们见面也不如以前频繁了吧?”
她的两句问话相当巧妙,恰到好处地隐藏了真正的目的。朱诺很不耐,一时没有回应。
或许该归咎于这座古老大宅的魔力,烦躁感冲破临界值,她在嘴唇里舔了舔牙齿,不暇思索答道:
“不用关心菲恩的性生活。他有我,过得很好。”
可能还不习惯于被人直接顶撞,菲奥娜的声音冷了下来,姿态稳定地直起身,手指在车门清脆敲打两下:
“别忘了,当初你说过,你能带他回来。”
“我还记得。”
这是当天上午,朱诺说的最后一句话。
包裹要送往中心区一间写字楼。朱诺看过印有地址的纸条,随手用车载点烟器烧毁。
没有哪个雇主会在地址上面留下指纹,如果车手将纸条保存,也只能当作起诉自己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