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语速快到嘴唇丝麻,“菲恩不是凶手。上周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和他待在一起。”
“具体是什么时候?”
“周三、周五和周日的晚上。一整晚。”
“做什么?”
“情人独处,还能做什么?”
她抿嘴露出一个含蓄的微笑,“做呗。”
“一整晚?”
“一整晚。”
朱诺说,“想听细节么?我记得很清楚。”
“别忘了,现场还有一条领带。”
唐纳德把手中钢笔扔回纸堆,“如果上面查出了他的dna,或者与露西脖颈上的勒口相吻合,我会连你一起逮捕。”
满桌纸张里,深蓝墨水飞溅。
朱诺自狭长走廊拐道离去。唐纳德坐在转椅上,扶着额头聚神思忖,猛然起了身,大步走向审讯室。
警监背靠门口,手里端杯咖啡,倏倏往外冒腾热汽。
“你要干什么,唐纳德?”警监盯着他。
“我有事要问问我们的嫌犯。”
心中暗骂,唐纳德粗声回答,“问他上周有哪几天跟女友待在一起。”
“问什么问?”
警监不耐烦地瞪他一眼,“他哥哥正在里头和他见面。”
几乎是碰运气地,在连续查过三间空屋后,朱诺在第四间找到了麦考伊律师。
案情严峻时,有些律师为了尽责,往往会留在警局办公,以便及时获得委托人的案件进展。
麦考伊就是这样的律师。
朱诺进了屋,关门落锁。
“我需要你再申请一次与菲恩的谈话,同时让警察回避。”音量也压低了。
麦考伊律师将一摞纸叠齐。
不温不火,抬眼望她:
“为什么?”
“因为我作了伪证。”
朱诺说。
☆、38更新
再步入警局边的死巷,心情已与以往截然不同。
朱诺背靠巷口破损无光的路灯,低着头小口抽烟。灯光扑簌,混着飞尘下降,花花闪闪滚成一团。轻垂的眼睫被滤成绒绒淡金色,在接近无血色的眼窝中细微掀动。
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这团光里,虚实明昧,看不真切。
麦考伊律师手提公文包,随她来到这里,垂手静候片刻,深湛眼中涌现不耐。
“请你立刻撤销证词,小姐。”他说,“我不会协助你串供。”
他果然是个这样的人。当初在陪审团,她就窥探出了端倪。
朱诺暗想,指间抖了两抖,香烟窸窸窣窣飘落灰屑。白雾溶散之前,她的声音透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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