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面前,蹲坐着一只憨态可掬的猫。
对这种生物的了解,来自于曾经属于我的浅薄记忆。
那时的自己在最初的适应后,很快的融入的这个世界。
小孩子的精力是有限的,但我却很合理的分配着自己的时间,不觉辛苦,只觉得一切都好。
于是,在一群孩子中显得格外突出的我,成为了大人们口中的‘天才’。
我是了解自己的。什么天才,真是可笑。
我只是‘清醒’的比较早而已。
但周围的赞叹声没有影响到我,倒是影响到了我的那对傻瓜父母。
他们有些炫耀,也些自豪的谦虚着,这种生活方式在我连续制霸了幼儿园和小学的各项第一名后更甚。
我却越加感觉到了羞耻,让一个懂得武装自己的成年人,去与一群刚刚学会了走步的孩童们对战,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羞耻吧?
于是我愈加的谦卑,却反而让自己的风评更加离谱。
在三年级时,我甚至听到过邻居在恳求我的父母,给予她的孩子一只我使用的笔。
那时的我毛骨悚然,只觉得人类真是可怕。
孩童时期的语言是格外苍白的,只要我站在那个地方,就有数不清的目光与话语包围着我。大多是包容的,期待的,赞叹的,当然,也有些恶意的。
我只是觉得我做了我该做到的一切,却引发了人们不可思议的惊叹,就好像他们本就不期待我会做的很好,于是在我做好了后,他们反而很惊讶。
我是个乐观的悲观主义者,相信着墨菲定律以及无形中的因果,所以所有的事情我都会往最坏的地方思考。这样偶尔幸运的时候,心情才会格外美妙。而不是一切都往好了想,在经历了坏的事情后内心直接崩溃。
我觉得这些惊讶的人们甚至比我还要离谱。甚至偶尔会有:‘他们的‘恶意’甚至会直接撕碎我’的感觉。
在我越长越大的时候,人们会说我越来越优秀了,越来越天才,而不是会说,‘人就是一种会随着长大而懂得越来越多的人,这种人不足为奇,’这种事实。
于是,我被彻底定义为了‘天才’。
接着,原本隐形的麻烦,变为了可见的麻烦。
父母那边认识的人会跑来‘采访’我,询问着各种显而易见的问题,我实在是不明白,我这种人到底有什么可被采访的?那些事实又有什么可被采访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在过年的串门时会说:“真是光宗耀祖啊,亚希。”
当然,这些必要的社交都是可以被忍受的,家人的夸赞也不会变为负担。
但是,被跟踪,被恶意调查,被追着要一份贴身物品等等,都是我不能忍受的。
于是,戴着‘天才’称号的我,在初中一年级的时候,被‘神隐’了。
倒不是我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而是真真切切,连同存在都一下子消失了的神隐。
像是梦一般的生活了无数的时光后,他重新的站在了这个属于自己的世界。曾经属于自己的记忆在脑海中翻滚,让我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好像一切都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于是我看着眼前的猫,茫然的沉思着,思考着,也在恐惧着。
猫猫看着我,对于人类而言可爱的模样,在我的眼中,却是标注了一切的弱点与疑点,骨骼,血液,肌肉,软组织,身上涌动的能量,死线
就像是一个大型的游戏般,而我就是‘我’这个人物的操控者。
我看着猫的表情,就像是看着怪物。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过可怕,猫猫飞快的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