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
他要干什么。
他要到哪里去。
蒙昧的怪物在人类的世界中茫然的彷徨着,自我觉醒的程度太低,他无法理解这个世界的存在。
他混沌脑海从记忆中翻找出了一句话:存在即为合理,合理即为真实。
可当眼前的一切存在都可以轻易的抹除时,这句话就没有意义了。有意义的只有他自己而已。
于是怪物再次陷入了茫然。
记忆再次给他提供了许许多多的名字。
‘这次一定会有意义吧!’
记忆仿佛这么说着,却没有给怪物那些名字背后的含义。但怪物却没有责备这个粗心的记忆,而是随意挑选了一个最近的名字,打算以此作为自己的称号。
奴良栗空,剖去背后的意义,从此以后,这个名字就是怪物的名字了。
怪物好像第一次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东西’,满足的笑了出来,但那张脸上却什么都没有表达出来,就连眼中也是混沌的虚无,世间万物都无法在祂的双眼中凝结。
怪物浑然不觉。
哦不,现在应该叫他奴良栗空了。
他向着情感最浓稠的地方前进着,生物会无意识的躲开他,设备会提前失灵,他前进的路线恰好绿灯。
他在这个世界中畅通无阻。无意识中做到这一切的奴良栗空什么都没感受到。他不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也不觉得自己有多特殊。连自我都不能认识到的怪物,又怎么能认知到比之更高级的东西呢。
在一段的行走后,奴良栗空来到了那情绪最为粘稠的地区。
他站在沼泽的水面上,看着前方鼓动的墨红色交织的泥土抬起手:“过来。”
他这么命令道。
没有存在会违背他的思想与话语。
于是奴良栗空看着在手中泥土的一部分,理所当然的说道:“你是我的了。”
阿赖耶识和盖亚在这一刻感受到了此时之恶脱离了他们的掌控。命运之眼无法预料到此世之恶,仿佛有什么更高级别的存在遮掩——不,那不会是遮掩,‘祂’只是把此时之恶纳入了‘所有物’的范围,向所有的存在告知,这东西以后就是‘祂’的眷属了。
奴良栗空浑然不觉,眼前情绪茂盛的泥土究竟是什么存在,不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什么存在在他的眼中都是一样的。
——一样的脆弱和渺小。
【是的,陛下。】
此时之恶用复合的声音恭敬的回答道:
【我们是您的所有物。】
此时之恶不敢触碰奴良栗空的皮肤,所以它把自己在奴良栗空的脚下周围分散,显得卑微极了。但它卑微的心甘情愿,对于这位‘陛下’来说,它太过弱小,若不是这位‘陛下’的屈尊降贵,恐怕它连靠近‘陛下’都做不到。
然后呢。
奴良栗空停止了动作。
在‘他想’做完后,他还要继续下一个‘他想’吗?
那他接下来想要什么呢。
他安静的站在水面上,时间悄然溜走,黑暗逐渐降临在这个世界。
‘陛下想要做什么呢?’充满了诉求欲|望的此时之恶无法理解新主人的想法‘是在考虑怎么让世界接受祂的统治吗?’
奴良栗空动了。
他看似随意的,实际上也是随意的选择了自己的行进方向,但在此时之恶的‘眼’中,奴良栗空的一举一动充满了深意,他前进的方向不偏不倚,正是那些‘英灵’们存在的地方。
它自以为是的‘懂了’,并且狗腿的在奴良栗空的脚下形成了一条快捷的通道,让他们在呼吸间就来到了这座城市的一处港口。
奴良栗空无法理解为什么泥土会把他带来这个地方。
是有什么想要的吗?
于是他也这么问出来了,但此时之恶的回答却令他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