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鹿望着画,眉眼带笑,似是刚陷入爱情里的小姑娘。
行文沉默了一会儿,道:“殿下,沈斐越将军乃沈老将军之子,十六岁上战场,至今日,未曾与展西有过任何交集。”
说完,行文垂下眼,不再做声。
气氛却忽然冷了下来。
白泽鹿抬起眼,看向行文。
她没敢抬头。
亭外的花香隐约地飘了进来,外面的阳光正盛。
池塘里的鱼儿在水里游动,不时地响起水声。
片刻,白泽鹿忽地笑了一声。
她起了身,走到行文身前,冰凉的手贴在她的脸颊上,温声说,“行文,从你跟着我,到现在,快十年了吧。”
脸上传来的冰凉触感慢慢滑下,皮肤轻微地战栗。
行文闭上了眼,没吭声。
那股冰凉一点点往下走,最后,停在了她的脖颈处。
然而只是停在那儿,毫无力道,似是抚摸般温柔。
行文却仍旧感觉到,自脊背起,一寸一寸浮上来的寒意。
“行文,做奴才,要听话。”
白泽鹿声音与往常一般温软,唇边还带着些许笑意,专注地看着她,说的话明明是警告,表现出来的模样却又像是在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她天生就有一股纯良的气质,轻易就能让人放下戒备。
行文垂在身侧的手攥了攥,似是做出了某种决定一般,她抬起头,对上了白泽鹿温柔的目光。
“殿下,顾公子永和六年将奴婢送到您身边,为您规避危险,给予您帮助,就连……您要来北元,也答应。”
白泽鹿轻轻笑了,道,“这么说,顾让是个好人,是我不懂知恩图报了?”
“殿下,顾公子很重视您,连朝将军……”
脖颈处的冰凉骤然收紧,行文剩下的话也戛然而止。
她开口前便知晓这个结果,目光并不退缩。
白泽鹿唇边的笑意敛去。
她身体慢慢前倾,贴在行文耳侧,声音压低了,
似是妖邪般带着引诱的意味,“行文,你不是说……想一直陪在我身边?”
行文一僵。
“别提这些不该提的事,好吗?”
白泽鹿缓缓松开手里的力道,从她身前退开,重新扬起唇角的弧度,“如果你再让我不开心了……”
她顿了顿,笑着说,“我可能就不想要你了,行文。”
闻言,行文瞳孔微微收缩,眸底的坚定泄了干净。
那双冰冷的手极轻抚弄着脖颈处留下的红痕,带起了一片颤栗。
白泽鹿收回手,视线在行文脸上停了一会儿,忽地莞尔道,“怎么这般不经吓,去上药吧,小姑娘留下伤疤可就不好看了。”
行文唇动了动,却没再开口,沉默地行了礼退了出去。
行文走后没多久,就有一个奴才进来告诉白泽鹿今日将军留下来用午膳的事。
如果只有千清和白泽鹿,便是在王自己的宫殿内用膳,但若是有外人在,则是在另一处宫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