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安撇了他一眼,有些意味不明。
“你连令牌都不给我看就想合作?仗着我年纪小,好骗?”
许一尧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不是不给你看,是因为令牌不在我身边。”
见林长安不相信,他又接着解释。
“我混进来,本来以为能到隔壁去的,结果因为太瘦,看着不像能练杂耍,就被扔进了奴隶堆。令牌带在身边不安全,我就放在七九身上……”
“胡闹!你这么做是要害死他吗?”林长安气的,差点指着许一尧的鼻子骂他,“七九还是一个小孩子,要是令牌被人发现了怎么办?要他替你去死吗?”
“不会的,他们一个什内部关系很好……”
“你脑子坏了吗?刚刚还在和我讲人性,你怎么不想在一堆混蛋里长大的孩子有什么人性?你看他们表面的和谐,背地里怎么样,你看的出来吗?”
林长安暴躁的在厅里踱步,试图压下心里的焦躁。
这暗探的脑子是给门夹了,还是给驴踢了,怎么蠢成这样!脑子好使的暗探都死光了!靠!
“不,不会吧……我也是情急之下……”
“闭嘴,尽快想办法拿回来。现在就去!”
许一尧有些犹豫,林长安更暴躁了。
“我不管你是不是京都暗探,到底想做什么,甚至想逃跑也可以,现在就给我去。要么带回令牌,要么成为一个逃奴,没有第三个选项!”
许一尧连忙向外跑,生怕慢上一秒就会被暴打一顿。
携雪抚了抚林长安的背:“小姐别急,会没事的。”
林长安觉得太阳穴一突一突的,身体疲惫极了,像是经历了一场长途跋涉的旅人,身心俱疲。
“小姐,薛小姐醒了。”
携月站在门外,稳重的像是另一个人,褪去以往全部
的跳脱稚气,有了几分品暇的影子。
林长安有些恍惚,站起身的时候身子一晃,几乎摔倒。
“小姐!”
“没事,”林长安扶了一下桌子,站直,“我去看看晚儿。”
携月和携雪跟在后面,有些担忧,但又说不出什么劝慰的话,只能默默跟着。
“长安……”
薛玉晚躺在床上,靛蓝的被褥衬得小脸格外苍白。距离上次相见过去不过短短五天,她的脸好像就小了一大圈,眼睛显得格外大,水雾蒙蒙,泪水无声的流着。
林长安觉得自己的心在抽痛。
十一岁的小姑娘,天真烂漫,生机勃勃。总是笑着和自己分享着最爱的零食,带着她看那些精巧的小玩意儿,那么可爱。
怎么会有人忍心让这样可爱的小孩子喊疼哭闹,怎么会有人忍心让她经历那些肮脏污秽的事情?
“晚儿,你好一点了吗?还……还疼吗?”
林长安觉得自己的声音好大,好可怕,好像吓到了这个受伤的小女孩。
薛玉晚瑟缩了一下,又向林长安伸出了手,声音哽咽。
“长安,你抱抱我好不好,我好害怕,我全身都疼,长安……”
林长安轻轻搂住了她,低声安慰:“晚儿,没事了,一切都过去,没事了。”
“长安,那些人好可怕,他们用鞭子打我,还用脚踹我……他,他们还脱我衣服,好脏,好可怕……”
林长安咬紧了牙,她不忍心继续听下去,但她知道薛玉晚需要说出来,她需要吐露痛苦。
只有说出来,心里才不会烂掉。林长安能做的只有倾听,陪伴,安慰。
多么无力,多么无助。
林长安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的无力,甚至连马上为薛玉晚报仇都做不到。
安慰了许久,薛玉晚再次陷入了梦境,脸上还挂着泪。携雪拧了面巾,林长安细心擦干净了薛玉晚的脸,心里有些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