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维心跳顿时漏了一拍,他隐隐预感不好,把梁和捞起来,对方却是淡定地揉揉眼睛,一副刚睡醒的迷瞪表情。
“听见什么了?”苏维关切地问他,理顺对方睡得凌乱的碎发。
梁和半睁着眼:“像说话声。”
“说的什么?”他急忙从床头柜的药箱里取出分装盒,里边装好了一次药的剂量,三盒一组,一组代表一天。苏维趁昨晚梁和睡着时给他分好的,防的就是现在这种时候,亟需吃药却要现找。
梁和定了定,像是在仔细的分辨脑海里的声音,随后无助地摇摇头,“不知道,很模糊。”他接过分装盒,就着苏维拿着水杯的手,吃了药,下床洗漱。
苏维看他还这么不慌不忙的样子,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梁和走进洗手间,拿起
牙膏牙刷,从镜子里看着走过来倚在门框的苏维,道:“哥哥。”
苏维抱着双臂,镜片后的目光跟着梁和的动作,随口应道:“嗯?”
“想出去玩。”梁和转过身对着苏维,把牙刷塞进嘴里。
苏维有些意外,两人之前都是他在提议要去干什么,今天是头一次梁和对他提要求。苏维还是放心不下他的情况,问他身体受得了吗。
梁和没着急回答,刷完咕噜噜漱完口,才开口道:“吃过药不太疼,声音是偶尔。”
苏维点点头,“想去哪?”
梁和打开水龙头,拿起洗面奶,挤出一点,在手里打出泡泡:“不想人多。”
苏维盯着哗哗洗脸的梁和,思考了一阵子,道:“知道了,这几天不回来住行吗?”
梁和拿毛巾把脸擦干净,甩甩额前被打湿的头发,笑盈盈地点头:“一起玩,开心。”
苏维这时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他从口袋里扯出来了个东西,把手背在身后,朝梁和神秘地一笑:“猜猜要给你什么好东西?”
梁和不明所以,好奇的伸手朝他身后探。
苏维佯装不想让他知道似的,三两下躲开他的手。
两人孩子似的小小地闹了下,最后苏维把背后的手伸到他面前。
这是一只红红的信封,封皮上印了只憨态可掬的胖胖小老鼠。
苏维把信封交到梁和手里,与他四目相对,郑重认真地对他说:“去祟平安,多吃快长。”
梁和难以置信地呆愣在原地,低头看着手里的红信封。
这是苏维给他的一份压岁钱,还赠予了满满的祝福。
梁和抬起眼,一瞬间眼泪哗地漾满眼眶,随后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大颗大颗地沿着脸颊向下滚,滴滴答答迅速打湿了他的手,在红包上洇出一道湿痕。
苏维被他的反应吓到了,赶忙上前伸手拭去他脸上的泪水,连连问他怎么哭了。
梁和红着眼眶,一时开闸的眼泪止不住,话也说不出来。
苏维不好催他,拿纸巾一遍遍为他擦干,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待他静静地哭完,苏维才开口:“哭什么?”
梁和的指肚摩挲着信封的封皮,细腻的丝绒质感让他百感交集,许多话语堵在喉咙,最终他张了张口,道:“第一次……收压岁钱。”
在梁和能想得起来的记忆里,他总是孤零零地一个人,身边没有血亲,没有长辈,从来没有收到过新年红包。升了大学,过年放假回来的同学们总是谈论自己今年又收了多少多少钱,有些出手阔绰的甚至还请同学们出去聚餐。梁和只能在一旁独自羡慕,将一切心酸隐藏在内心深处。
“谢谢哥哥。”梁和上前一步,将苏维抱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