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朗挠了挠头皮,说:“我其实,不是孤儿。”
这个回答有点出乎方墨的意料,松开了抱着膝盖的手,说:“哦?”
“遇见他的那年,被我父亲安排了一项,任务。”郑朗拿起了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接着说,“我父亲也是警察,当时的我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很兴奋,因为可以接触到他的工作。”
“任务内容是什么?”方墨问。
“很简单,陪梁和玩。”郑朗答,“在见你之前,我对梁和的了解也仅仅止步于此。但是听你这么说来……”
“当时是在监视他的心理状态吧。那年月也不流行什么心理干预。”方墨双手重新放回桌面,笔记本上一个字也没写,现在也没必要了。
写什么?
都猜到了。
“要汇报任务进度吗?”方墨把笔合上,轻轻放回笔筒。
“每周天回一次家,顺便聊聊,第二天再回去。”郑朗把方墨给他倒的水全喝光了。
“发现什么异常没有?”方墨接着问。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一开始只觉得他很内向,跟他说话,根本就不理睬,沉在自己的圈子里,把人晾在一边。”郑朗把空纸杯丢进手边的垃圾桶,“后来慢慢好了,问他什么,简单答一两个字。之后玩得熟了,也愿意配合,但绝对不比平常孩子活泼。”
“别的呢?你有没有被安排问他些问题什么的?”方墨说。
“没有。”郑朗摇了摇头。
“你现在能查到梁和当年的事情吗?”方墨说,“你父亲肯定知道些什么吧?”
“其余的,我父亲什么也没有说。他前几年因公殉职了,整理他的遗物时,也没有发现跟梁和有关的物品,或者记录。”郑朗撇开视线,表情沉了沉。
“不好意思。”方墨立刻道歉,止住了话题。
“没什么,方医生。”郑朗起身,正了正衣服,道
,“梁和的事,我会尽力调查的。”
“我替梁和谢谢你,人民警察为人民服务。还有,”方墨跟着站起来,朝他笑笑,“叫名字就可以了,不是早都见过。”
同一时间,梁和正在客厅里陪老院长看电视。
电视里放的是京剧,就是那个,一个字能随着调调高高低低长长短短转上半分钟,然后演员随着唱词动来动去,接着唱下一个字,于是就忘了前头唱得是什么的那个——
国粹。
年轻人都不怎么爱看,梁和倒看得挺认真。
梁和自己一人单坐了一个单人沙发凳,有点硬。苏维给他腰后边塞了个小靠枕,又觉得客厅门大开,怕他冷,往他腿上盖了个小毛毯。
苏维正在厨房收拾早晨买来的鸡,这时候趴在门边的棉花叫了,奔到大门口。
“有人敲门,孩子。”老院长喊在厨房里的苏维,苏维擦擦手,出去开门了。
“来看病的……嗯?”苏维卡了一下,有些意外。
淡淡的意外表情,很帅气。
“嘿,想不到吧?我来了。”辛晓珍朝他挥挥手,笑嘻嘻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