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去吗?腿该累了吧。”苏维牵着他去找下一个地铁站。
“这就要走啦?”梁和这话说得,很有点意犹未尽的味道。
“不满意?那看来是没去到宝贝儿想要的地方。”苏维说,声音低沉清晰,性感无比,“哥哥想知道你心里的答案。”
梁和抄着手不言语,视线落在对方风衣上。
“给点提示行不行?”苏维把他的手扯出来,搁在手心里捂着,“嗯?宝贝儿?”
尾调微微上扬的三句,带了那么点恳求的意味,男人温冷的声线有种独特的沉静,字字都往梁和的心尖尖上钻,还能让他怎么办。
他刚想开口,就听到苏维说:“啊,哥哥知道了。”
梁和一口气还没转过弯:“……知道什么了啊?”
“抓紧,离他们打烊还剩不到一小时。”苏维执意要把答案放在最后揭晓。
“这是哪?”梁和看看这稍显老旧的社区,临街的这一户显然是个店,估
计是时间晚了收了招牌,看不出来是做什么生意的。
“在这等一会。”苏维端着眼神瞧了一眼,“宝贝儿乖吗?”
梁和被他看得双腿发软,连连应乖。
苏维当真把人晾在门外,梁和也是真听话,虽不免好奇,可绝对不会多看一眼。
他把后脑勺贴墙上,转脸看街对面大爷支着马扎打麻将。
这一天过得,他几乎分不清哪是现实,哪是梦境。梦境做得太逼真,现实反而让他觉得不怎么踏实,飘飘浮浮的。
街对面的老头儿打着打着麻将吵起来了,操着一口梁和听不懂的方言骂架。似乎关系还挺好,刚才还恨不能直掀桌子,转头又坐一块重新开了一局。
梁和边看边笑,脑子里想的是等他们年纪大了,他和苏维的日子该是什么样。
也不知道谁会先离开,哥哥比他年纪大,自己的身体比他差,也不晓得这份感情会不会处到最后……
也没准都没走,漫漫长长的日子里或许学会了打麻将,老了打输了牌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力气抄起凳子干一架。
梁和想想这画面就觉得好笑,苏维一直生活得如清水般寡淡,平时兴趣读读书拍拍照看看财经新闻,这要是打起麻将来那得是个什么架势?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苏维背手走过来,打断了小孩儿的神游。
梁和揉揉鼻子,支吾两句不吭声。
“宝贝儿今天什么都不跟哥哥说。”苏维叹了口气,赌气似的踢开脚下的石子,脚跟轻轻敲了下地,“算了,你就这种性格,不讲哥哥就不问了。”
这姿态任谁见了不心软,梁和看了半天愣是没回神,他还从来没见过苏维朝他撒娇。还委屈得恰到好处,自然大方,不带一点扭捏,好新鲜,好喜欢。
“说了怕哥哥接受不了。”梁和咬咬嘴唇,犹豫半天|朝街对面一指,“看他们打麻将,我在想我们老了,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等我们老掉牙了不知道会不会玩这种东西,刚才在想要是哥哥打……咦?”
苏维将藏在身后的花束忽然举到梁和面前,满满的一大捧香槟玫瑰,还有两支橙红色的扶郎。
扶郎花再艳也抢不了香槟的主场,角落里静静开着,鲜艳的色泽反倒
被满怀的温婉攻陷,让位成了点缀。
“哇!玫瑰!是……是香槟吗?!”梁和又惊又喜,想上手碰又怕摸坏了,每一朵都是个顶个的娇,半开半放的,不少水珠还卷在花瓣上。
“是。宝贝儿喜不喜欢?”苏维将花束小心递到他手中,梁和胳膊一圈,都不敢使劲儿。
梁和捧着花走在人行道上,眼角眉梢弯得路人见了都跟着笑。
“哥哥猜对你心思了没?”苏维看看时间,“不早了,咱们打个车回吧。”
“怎么……哥哥怎么知道?”梁和笑着哭,眼泪在他这到底是不值钱。
“宝贝儿今天中午的那个梦。”苏维说,“你说梦话了,说得是香槟玫瑰,红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