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浩瀚的旷野下,大风依旧。
只剩几片叶子的大树,枝干在风中招招摇摇,苏映放下相机,冲着他们招了招手,而后拿起刘哥给的对讲机。
苏映:“你下车后就站在原地吧,我想拍张背影。”
“好,”沈泽延顿了顿,再次拿起对讲机,“注意安全,你有高反,不宜剧烈运动。”
“我站得不高,再说,这树干可结实了。”说着,姑娘还踩了踩粗壮的树枝,只可惜中间隔着好一段距离,沈泽延看不清她的小动作。
苏映试着拍了几张,都不是很满意。
最后她从树上下来,搬着剧组的伸缩梯重新找了角度。
十分钟后,苏映高高抬起手,冲他比了个“ok”。
因为地理位置靠西,虽然回到客栈时天上还布着一点暗金色的云霞,但
时间已晚,老板娘已摆起夜宵。前边在车上只是简单吃了干粮果腹,于是苏映和老板娘点了两碗牛肉面,端着盘子跟着沈泽延身后上了楼。
客栈是由自建房改造,虽说是一室一厅的布局,但空间真的不大,小客厅的一面墙上贴着一大片镜子,苏映坐上吧台的高脚凳,大方开口:“今晚我请客,喏,这份是你的。”
“谢谢。”沈泽延礼貌性地应着。
看他拍了一下午的戏,苏映也来了表演瘾。她学着大老板的模样,阔绰地挥了挥手:“还想吃什么,随便选,我给老板娘打电话。”
“什么都可以吗?”沈泽延笑着问。
“当然。”苏映用筷子卷起面条。
“那……”沈泽延将声音压到最轻,抬手捂在她耳边,低喃了句,“那能选苏映吗,我想吃她。”
……
“嗒。”筷子掉到桌上。
成年人还是夫妻,那“吃”这个字自然别有深意。
几秒后,姑娘慢慢抬眼,结果发现沈泽延没事人似的,正神情自若地看着镜子里的她,就仿佛前一秒前耍流氓的那个人是别人。苏映自然不具备那样的心(厚)理(脸)素(皮)质,和之前无数次一样——姑娘从额头到脖子都染上了一层好看的浅红色。
苏映脸皮薄,难免来了情绪:“说、说什么呢,这顿夜宵我不请了。”
沈泽延笑着“嗯”了声:“这个客栈没有记账服务,你之所以能把面拿回来,是因为前边去洗手时,我已经顺便结账了。”
套路!果然,都是套路啊……
苏映气呼呼地瞪了眼沈泽延,都快被他气饱了。
吃完夜宵,姑娘把碗送回楼下归还。老板娘鲜少见到这样的客人,诧异之余送给她一份蛋糕。苏映拎着蛋糕回到客房坐下后,莫名地就有些不想理沈泽延。
那人倒是很识眼色,挨着走下后,轻轻拉住她的手。
“生气了?”他问。
苏映闷闷“嗯”了声:“不喜欢你前面那样。”
“在公开场合,我对苏映一直都是正正经经。”那人道。
苏映:“那私下呢?”
沈泽延笑出声,“夫妻间偶尔也需要用情趣来调节,你觉得呢?”
姑娘愣了下,猛地咬唇。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明明是带着点颜色的话题,可沈泽延这人神色平静,语气缓和,就好像是在和她探讨一个学术问题。而面红耳赤,像干了坏事的人,却是苏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