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礼从两人打打闹闹的战争中反应回来,欠身和魏国泰道了声谢,目送他离开。
空气再一次安静,四目相视,沐礼站在玄关僵着身子,才注意到周南淮手里多了个大袋子,此刻已经递到她手里。
她打开一看,是一双粉红色的拖鞋,还有新的电动牙刷,新的毛巾。
沐礼略吃一惊,下去才这么会儿,周南淮给她生活用品都买好了?
除了嘴刁点之外,他好像很细心。
“谢谢。”沐礼道。
“别杵着了,进来。”周南淮从玄关实木柜子里拿出拖鞋,换上,进了家里。
沐礼也想照做,可怀里抱了个多喜,顿了顿。
男人回过头,看出她的难处,一只大手将多喜捞了出来。
他爱干净,但似乎不洁癖,也不嫌弃多喜一天没洗澡了。
多喜在男人的腹部蹭了蹭,兴奋着往他手拐头里钻,平日里认主的小泰迪似乎很喜欢他。
男人微微颔首,高挺的鼻梁像座小山,菲薄的唇角弯了弯,眼里染上了温柔。
他揉揉多喜道脑袋,多喜在他怀里小得像只狗宝宝,紧贴着他的胸腹。
沐礼也不自觉地弯了唇。
沐礼换好鞋,拘谨地跟着男人进了家。
怎么说呢,平时很怕串门的社恐第一次来别人家难免会有些不自在。
何况只有她和一个男人。
男人一手打开走廊的第一间房,打开墙上的灯,“你睡这间,床单被子都是新的,里面有浴室,随你用。”
沐礼点点头,表示明白。
走廊拐了个弯,接着男人又打开一间房,英眉微挑,眼里流露出淡淡的玩笑,“这间没人用,改成你杂物室可好?”
沐礼感受到男人袭来的目光,又在埋汰她杂七杂八的画具,陈年发酵珍藏的素描本多。
沐礼含着下唇,点点头。
周南淮看着安安静静的小姑娘,脸蛋粉红粉红的,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眼神清澈温和。
他原以为她是胆小,但相处几天发现她并非胆小,只是和绝大多数艺术家一样,喜欢自己一个人安静地待在自己的世界里独处,有自己独立的灵魂和思想。
刚才给她搬画时,一本不小心掉落出来,素描纸已经脱落线圈,洒落一地,各式各样的画呈现在他眼前,他一愣,赫然感受到了视觉盛宴的冲击力。
无论是风景还是人物,在黑白灰的配色里也刻画得十分生动传神。
脑子里冒出的第一想法和魏国泰一样:她不当画家当画像师,可惜了。
难怪宋炎看到画时会那么惊慌,最后肯交代实情时,也是因为那几幅画。
第一眼见她,他认为小姑娘性格太过温和从容,不适合当警察,直到今天看见一张被风景挡住的画,画的是一位警察的背影,帽檐挡住了他的眼睛,很孤绝,日期落款是四年前。
周南淮心里一颤,这大概和她报警校有关吧。
只要想,总会成长的。
周南淮从回忆里抽离,他的意思是这间没有摆放任何家具,可以给她做画房。
“那两间是我的私人房间,也是你的禁区,除此之外,只要你不做什么拆家的事,自便。”周南淮眼神指了指最里间的房间。
男人说完,将多喜还给她,“还有一点要求,看好你的狗,厨房里不能有一根毛。”
“好的。”沐礼扒扒多喜困倦的的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