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濯没有回答,周匀知道他这就是默认了,咂摸了一下嘴巴,给魏濯竖了个大拇指:“难怪徐菁那个疯婆娘要找你麻烦,这要能放过你,除非是转行当了菩萨,真的,你真的行。”
魏濯一把把他的大拇指给按了回去,开口解释道:“本质上还是她自己的问题。”
“她干嘛……不,你先告诉我你干了什么?”周匀现在只想看乐子。
魏濯瞥了周匀一眼,说道:“她拉着我给万福金的人陪酒谈合同让利,那个人手不干净,所以我给了他一拳,他就和徐菁说合同的事情到此为止,徐菁让我去道歉,我拒绝了,然后交了辞呈,她威胁我,我没管。”
他还记得离职那天,徐菁脸色阴沉地冲他吼道:“魏濯!你知道你一个人让我损失了多少利润吗?你就那么金贵,服个软让人家摸两下,你能拿多少分红,这笔账你算不明白吗!”
魏濯只想告诉她,不好意思,他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周匀是听说过万福金的老板的,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他天性好色,尤其喜欢搞那种看着又冷又傲的,说什么这种搞起来才带劲,偏偏他生意做得大,为了谈合同把人往他床上送的事并不少见,而他会对魏濯心怀不轨也不奇怪。商业场上见不得光的事情多了去了,但是搞到兄弟头上周匀可没办法当个乐子听听。
周匀听完愤愤然直拍大腿:“这个王八蛋!揍他一拳也太轻了,妈的,魏濯我和你说,你也别放心上,那个狗屁公司不呆也罢,来来来喝酒。”
“这种事情还不至于让我放在心上。”魏濯晃了晃酒杯道,“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也不打算再继续呆在ku了,没意思。”
这次离职他的确不仅仅是因为徐菁,虽然徐菁的态度让他心寒,但是资本家大都向来如此,就算是总监,在她的眼里也不过是一个可以交换的筹码。
这只是一个导火索,真正的原因魏濯自己也说不清楚,只能说是在工作中的各种点滴里,他看不见这家公司的未来,压抑的工作环境和冰冷的人际关系,在ku,员工像是机器一样在重复着劳作。
它像极了一座巨
大的内部已经腐朽了的工厂,外面光鲜,但魏濯知道,ku一直在走下坡路。
周匀点头同意:“ku早就不行了,你早走也早安生,这几年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我和你说,没有你,ku得废一半。”
魏濯咽下一口酒:“ku啊……早就是空壳子罢了。”
“但是,我还是得骂!”剩下的一个小时里,有四十五分钟的时间都是魏濯在听,周匀在骂。不得不说,周匀像是特意进修过似的,从ku骂到徐菁,连带着万福金的老板和他祖上十八代祖宗都骂了个遍,连着骂了四十五分钟居然一句都不带重复的。
周匀骂够了,喘了口气:“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魏濯扬了扬眉毛,说:“没什么打算,存款还够我挥霍一段时间,总不至于让我自己饿死街头。”
“我是说你以后,你是打算转行还是……?”周匀问道。
魏濯哦了一声,说:“没想过这些。”
周匀:“……”
“那你这几天都在干什么?”周匀又问。
魏濯想了想,回答说:“吃饭、睡觉、画画、拍照片。”
周匀撇了撇嘴角,幽幽地说道:“无业游民的生活过得可真是轻松呵……”
“还成吧,难得休息一段时间,放松放松也好。”魏濯无所谓地回道。
周匀从他的话语里捕捉到了关键,反问他:“所以你果然还是打算留下来啊?”
魏濯只是笑:“可能吧。”
周匀却觉得魏濯有些过于乐观了:“不是我说,你现在在这行可不好过,你也知道徐菁,你让她损失了那么一大笔单子,她没生吃了你都要感谢素质教育的普及,要我说你要是还想在这行继续待着,还是早找出路为好。”
只是魏濯不再回答,周匀看他不想谈,也就闭上了嘴巴,两个人换了话题继续聊其他的事情,眼见着时间不早了,魏濯把大衣搭在臂弯,拍了拍周匀的肩膀说:“那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