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正是瞿琢陆。
瞿琢陆随手关上了瞿行舟的房门,拉过他桌前的座椅坐到了他的对面。瞿行舟刚洗过澡,头发还滴着水,整个人浑身散发着潮湿的雾气,拿着一条干毛巾正在擦头发。
“公司最近怎么样了。”瞿琢陆找了个话头问道。
瞿行舟扬了扬眉毛,放下了手里的毛巾,嘴角噙笑,说道:“你不是都知道吗。”
瞿琢陆摊手,表示自己无辜:“我只是关心一下自己弟弟的公司,更何况那些又不是什么机密,稍稍留意打听一下也就知道了。”
瞿行舟兴致不高地嗯了一声,说道:“有话直说吧。”
瞿琢陆知道自己弟弟的脾气,索性也不和他拐弯抹角地再试探,开口问道:“是那个人吗?”
瞿行舟抬眼看着他,没有回答是或者不是,瞿琢陆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解释道:“原先不知道,只是看同姓年龄又差不多就随口猜测了一下。”
瞿行舟心里放了个人的事情和瞿琢陆说起过,其实当年出柜的时候他就提过,只是说得仓促,还是后来离开家之后,瞿琢陆又找他问起时,瞿行舟才仔细地同他说了个清楚。
关于和魏濯的初见、心动以及多年来的求而不得。
瞿琢陆曾想过这只不过是瞿行舟的一时兴起,毕竟他和魏濯毫无交集,一面之缘的心动又能持续多久呢?后来他才发现是自己想错了,瞿行舟打小性子就拗,认准了的事情从来都是一条路走到黑。
他还记得当初瞿行舟也是这样坐在床边,眼睛里满是红血丝,因为多日无休止的争执,他的脸上尽是倦态。
瞿琢陆问他:“何必要闹成这个样子?”
可是瞿行舟只是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支烟,烟雾模糊了他的面容,他哑着嗓子说:“哥,别劝了。”
“有些东西,越是得不到,才越是戒不掉。”
瞿行舟就这样把魏濯在心里放了好多年,任他在心里生根发芽最后长成了心头的一部分。
如今听到瞿琢陆这么问他,他并不惊讶,反而像是松了口一般说道:“是他。”
瞿琢陆看着自己弟弟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瞿行舟垂眼笑道,“他自己送上门来的,当然不能放过了。”
“他要是有对象了呢?”瞿琢陆只觉得自己弟弟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些,不由得出声提醒他。
且不说魏濯是不是同性恋,就算他是,他现在又是否单身?瞿琢陆叹了口气。
瞿行舟倒不觉得这有什么,他说:“如果有,那就等,等不到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都没关系的。”
瞿琢陆见劝不动劝不听,心里暗暗骂了几句倔驴,不再和他废话,叮嘱他好好休息后,就离开了瞿行舟的卧室。
徒留瞿行舟一个人坐在床边,看着自己手里被攥得不成样的毛巾,笑了笑,只当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窗外月光皎洁,照得他心里的感情无处遁藏。
瞿行舟在家里多住了一天,直到周一的时候才从瞿宅直接驱车前往了公司。谁成想刚一进门,就和魏濯碰到了一起。
“瞿总。”魏濯向他点头行礼。
瞿行舟应了一声,道:“魏总监来得早。”
“事情多,就早来了些。”魏濯在门口打了卡,刷了通行证和瞿行舟并肩往电梯间走去。
瞿行舟鬼使神差地没有去坐总裁专用的电梯,而是和魏濯一道走进了员工电梯里,好在时间早,电梯里除了他们两个外并没有其他人。
魏濯见瞿行舟走进了电梯,心里有些疑惑,按楼层按钮的时候顿了一下,看着瞿行舟笑问道:“瞿总今天是体验生活?”
“电梯坏了,还没维修。”瞿行舟睁着眼睛说瞎话,面上一点不见惭愧。
魏濯不疑有他,伸手就要帮他按下楼层按钮,不成想瞿行舟也刚好伸出了手,两个人的指尖在二十五楼的按钮上触碰在了一起,瞿行舟一愣,淡定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藏在魏濯看不见的角度,轻轻地,蜷缩了起来。
魏濯笑了一下,缓解了当下的尴尬,换了个话题说道:“和璀翡珠宝的合作,文案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具体的事宜今天会上再和您汇报吧。”
瞿行舟语气平平地回了句:“魏总监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