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需要日复一日的苦修积累以及灵光乍现的顿悟机缘,方可窥探奥妙。
就这样,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
这一日,唐天祥急匆匆地敲响了江浩然的房门,在得到应允后,他推门而入,满脸恭敬道:“先生,幸不辱使命,您让我打听的事情,已经有着落了。”
“很好。”
江浩然盘坐在蒲团上,闻言睁开了眼睛,露出一抹一切尽在掌控的笑意道:“那便依计行事吧。”
唐天祥:“明白!”
……
上海,公共租界,戈登路122号。
风华电唱机行门口。
一名西装革履的青年男子叫住一名报童,拿了一份报纸,就地驻足观看起来。
但他的眼神,却有意无意地透过报纸,看向了风华电唱机行的对外展示橱窗。
橱窗内,一台崭新的维克多牌留声机摆放其中,看得出来,这台留声机,应该是店里用来对外展示的高端货色。
但青年在看清留声机的铭牌后立刻变得心事重重起来,因为别人不清楚,但他却是知道,这家所谓的电唱机行,实际上是上海地下黨设立在公共租界的秘密情报点。
而他林楚峰表面上是德国驻上海领事馆的一名翻译,但真实身份却是一名中供党圆,自打从德国留学归来后,他每个月都会经过风华电唱机行门前一趟,察看上级是否给他留下了接头暗号。
遗憾的是,在他归国的近二十个月的时间里,他曾十九次经过风华电唱机行,但上级却从未通过暗号联系过他哪怕一次,就好像将他彻底遗忘了一般。
但就在他第二十次也打算无功而返的时候,上级为他准备的接头暗号终于姗姗来迟,但不管怎样,这都意味着他即将被组织真正唤醒了。
而在看到暗号的那一刻,林楚峰可谓是喜忧参半,喜得是,作为被黨培养多年的情报人员,他终于可以一展所长,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忧的是,担心自己斗争经验不足,工作出现纰漏,导致行动功亏一篑,引发后果严重的连锁反应。
不过林楚峰到底是组织精心培养和挑选的优秀人才,他很快就调整了心态,而且时间不等人,暗号约定的时间是明天下午三点半,在此之前,他还必须提前准备好各种应急手段,尽可能的规避掉风险,预防不测。
第二日下午三点,林楚峰如约而至,此时,为了掩人耳目,他换上了一套长衫,戴着礼帽,形象大变。
“你来啦?”
风华电唱机行负责人,同时也是上海地下黨的重要领导人兼林楚峰的上级顾一白热情地将林楚峰迎进唱机行,然后一边领着他朝楼梯走去,一边小声地叮嘱店内的伙计、上海地下组织内部成员小李道:“注意观察周围的动静,如果听到铃铛响,马上炸毁楼梯,掩护我们撤退。”
小李:“好的。”
“你迟到了3分钟,是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烦?”来到二楼密室,顾一白招待林楚峰坐下后,关心的问道。
“那倒没有。”林楚峰摇摇头道:“小心起见,我多兜了几个圈子。”
“你这么做是正确的。”顾一白肯定道:“干我们这一行的,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身在敌后,无时不刻都是在钢丝上跳舞,一个不慎就是万劫不复,还会连累到其他同志,不得不慎啊。”
林楚峰想到那些已经为革命事业捐躯的前辈们,不禁有些唏嘘。
“好了,不说这个。”顾一白显然也被勾起了伤心事,当即摆摆手,转移话题道:“楚峰,你这二十个月的休眠很成功啊,不仅获得了德国驻沪领事馆副总领事克劳斯的信任,他还把自己的爱犬汉德送给了你,可见对你的器重啊。
对了,你还认识了上海日军宪兵司令部的顾问,叫什么来着?”
林楚峰:“叫川岸……”
顾一白抢道:“是叫川岸治平对吧?”
“是的。”林楚峰颔首道。
“你做的很好。”
顾一白表扬道:“这对你以后开展工作十分有利啊,组织果然没有看错你。”
顿了顿,他又道:“为了便于你开展工作,上级还给你委派了一名女同志,她将以妻子的身份作为你的报务员,协助你的工作,你看如何?”
“妻子的身份?这恐怕不行。”林楚峰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绝道:“像我们这种在国外留学的,如果没有谈恋爱就结婚,很容易让德国人和日本人产生怀疑。”
“你不是早就开始恋爱了么?”顾一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