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寒引告诉谢寒蝉,这是天家要他转告的。
“让你在家中,安心准备,其他事情一概不用多加理会。”
谢寒蝉都能想象得到,等新后册立,再来一道这样的旨意,谢家会被多少人盯着。幸亏,谢氏女子族学是不收贵女的,不然,又有多少人想把家中的女孩儿塞进来。
“阿柔?”
二哥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来。谢寒蝉轻轻咳嗽一声,给兄长和自己都续上茶水。
“我本来打算明年,带着女孩儿们,去陇西游学两个月的。”
谢寒引沉默。
他这个妹妹,于朝堂虽然没有兴趣,却对教化之事有着自己的执着。
“妹妹何不考制举?”
谢寒蝉看了他一眼,谢寒引底气不甚足:“秀才科取了茂才后,天家将于明年开制举,从当朝进士及秀才科中选材。”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如今诸多人盯着秀才科之事,一些进士出身的官员,以及六年不中走拔选为官的举子都颇是不服气。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端看李宗用老大人对着进士科出身如此自矜身份,便晓得三十年未有的“秀才”们,将会遭到朝中各科各房如何待遇。天家决定开秀才科的同时,就已经下旨“如今秀才科既开,选此次制举,秀才科及拔选之官员,尽可参加”。
制举不限身份,太常博士以下、不是现任监司与馆阁官员可参加,身家清白的布衣也可投牒自荐,但需要两名官员推荐作保。
她家妹妹没有女子官学出身,未曾参加女学大考,是个地地道道的“布衣”,按规矩是不能参加贡考的。
但若是制举,要两名进士以上出身的大臣的推荐信还不简单?他家就有两个——他家老爹以及他本人。
谢寒蝉叹息。
“二哥,若我真的去考试,则要入朝为官,还不是不能一心经营族学。”
她取了几个棋子,在棋盘上做那《玄玄棋经》里的小游戏,摆了个明珠出海的题目,谢寒引惯是与她做这样的小品来玩,便取了白子来挣脱。
可今日,不知为何,平日里普通便能解开的小题,他竟然一次次走错这些烂熟于心的定式。输了第五次,谢寒引将棋子一落,不再摆棋。
“阿柔,你若不愿,我去替你打一顿肃王。”
谢寒蝉笑出声来。
“大哥都尚且不是对手。”
“啧……”
谢寒蝉想着,今日才诓了表姐来做苦力,如今,倒不知道等这一趟军功都封赏完,她的族学能不能办起来了。若以后不能当这个山长,那便只能再劳动姑母谢瑶环,反正她已经与南廉侯和离,正是闲得很。或者当了肃王妃,她可以在军中开设女学……
她想了很多,唯独,没有想过是不是愿意嫁给肃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