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子堂,季萦倚在榻上翻着香谱,齐灏坐在旁边看书,时不时的抬头看她一眼。一屋子的丫头不知何时已经退下去了。
“世子今日没有公事要处理么?”相比起称呼齐灏的名字,季萦更习惯这样称呼。
齐灏这会儿倒也不介意,偶尔让小妻子亲昵的叫一声自己的名字,看她羞涩的样子,才更显夫妻情趣。
“我大婚,有五日婚假。这几日我在家陪着萦儿可好?”
那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培养培养夫妻感情,季萦对此乐见其成。而且这几日她要处理院子里的事务,有齐灏在旁边撑腰的话,她更容易建立起威严。
想到这儿,她便道:“咱们王府以及清园的人事不知是哪个嬷嬷管着的?有什么特殊的章程?世子可能提前与我说说?”
齐灏闻言,心里不由有些诧异。一般这样的内宅琐事大都是当家主母自己处理,男主人并不会插手其中。
不过,他这会儿也没有拒绝回答季萦的问题。一是想到季萦年纪小又才嫁进来,对王府里的人事难免有些不熟悉,二来他觉得夫妻两个坐在一处说些家常琐事,这种感觉很新奇。
他温言为季萦详细分说道:“除了喜宴庆典等大事,咱们王府里的日常采买并不在一处。多是公中拨下银钱给各院,然后按需要自行采买。府里祖母院里算是一处,父王的书房算是一处,还有王妃院里并着几位弟妹是一处,再有我与二弟、三弟各自成婚,因此我们三房各算一处。”
这么说来,肃王府各房各院的人事还是很灵活独立的。
季萦这般想着就听齐灏继续道:“咱们清园总共三个管事嬷嬷,窦嬷嬷管的是人事,方嬷嬷管采买,文嬷嬷管的是厨房。其中窦嬷嬷是自小伺候在我身边的,资历年纪最长。”
听他着重说了窦嬷嬷,季萦不由将这位嬷嬷暗暗记在心里。然后想了想,问道:“世子身边的事可是冯安帮着打理的?”
“不错。”齐灏点头,然后又笑道:“不过日后还是要麻烦萦儿了。”
季萦笑着嗔了他一眼,才道:“我身边的丫头妈妈们,按王府的例该是两位管事的妈妈,四个一等丫头,八个二等丫头。如今还缺着一二等丫头,总要找齐了人补上才行。我这两日瞧着院里的隐月和隐歌两位姑娘的规矩好,相貌也齐整,想着让她们两个补了一等丫头的缺。不过,后来又听说这两个丫头是贴身伺候世子的,这便只能作罢了。”
齐灏听着她特意说了“贴身”两个字,眼里不由露出了些笑意,面上却严肃道:“无妨,我身边有冯安,也不怎么用丫头,萦儿看上哪个只管挑去便是。”
季萦闻言,心里一轻,也有心情说笑了。她故意道:“若说丫头,王府里的肯定比我带来的这几个齐整。别处我没脸要去,倒是世子身边的想必都是肯给我的?”
齐灏听了这话,不由哈哈笑起来,然后道:“只要萦儿喜欢,我自然是肯的。不过暂时得用的也就隐歌与隐月两个,其他的还需萦儿自己挑才是。”
季萦此时也笑看着他,道:“这也只是咱们之间的商量,要不要来我这里,还得看丫头们自己的心意才行。”
齐灏听了不由收起了笑意,正经道:“你是当家主母,若连你的话也敢违逆,这样的奴才也不值得你费心思,趁早打发出去便是。”
这话相当于给了季萦全部的自主权,她日后不论打发哪个丫头嬷嬷都是可以按着自己的心意行事的。她心里受用,但还是道:“看世子说的,咱们用下人凭的是自己的喜好,下面的人伺候主子,还不兴人家选个喜欢的么?”
“你呀!”齐灏闻言,无奈的看着她道:“我知道你心思纯善,只是你才刚嫁进来,理家主事不可太过心慈,免得失了主母的威严。”
季萦不过是说说罢了,真遇到事自然不会心慈手软。但这会儿她也不辩驳,只乖巧的点点头。
齐灏看着她面上柔婉的笑意,心里越发不放心,想了想又加了句:“若有那不规矩的,你只管去找冯安,他自会帮你处置。”他自己要忙公务,到底不能时时照应着小妻子。
说是要一直陪着季萦,但齐灏也只待了一会儿,冯安就来禀报有人来府中拜访世子。齐灏只好安顿好了季萦,起身去了书房。
他走了,季萦也不失落。正好这会儿可以整理一下嫁妆,还有与陈妈妈等人商量商量清园的人事。按说今日应该召见院里的管事,认认人。但一来齐灏一直在这里,她不好动作。二来对这些人事她几乎是两眼一抹黑,还是先了解清楚了再动作才最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