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三舅是站错了队,落到现在的下场,我们不怪谁。只希望你高抬贵手,放过他这一马——”
“你小时候,你三舅可喜欢你了……”
……
无论他言辞恳切,或是摆出长辈的架势暗中施压,或是打亲情牌,傅展行永远是端坐于椅子中,不出声打断,也未表赞同。
他神色平静,在听到“三舅可喜欢你了”时,也没有一丝波澜。
沈复德苦口婆心说了一堆,见他依然毫无反应,有限的修养终于消耗完毕,不禁冷笑,“所以,你根本就是想把我们逼到绝路。”
傅展行抬眼看着他,语调再平常不过。“我为什么不?”
像是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沈复德一下子愣住了。
在他的印象中,傅展行虽是这一辈中鲜少的厉害角色,但性情温和,难得锋芒毕露,毕竟,狗急跳墙、过犹不及的道理谁都懂。
他和沈复才早已落败,他还有什么好赶尽杀绝的呢?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半晌,沈复德终于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因为你妈妈的事,你都知道了。对不对?”
这一瞬,脑袋运转的格外快,促使他说出第二个猜测,“你三舅的事,也是你在背后设套,诱导他入局的,是不是?!”
傅展行没有回答,只抬手搭上腕间佛珠,轻轻地转过某一颗。
是又怎么样?
谁规定他,要做一个光风霁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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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山间枫叶又一次红起来时,裴奚若也回了明山墅一趟。
倒不是她怀念山居生活。
而是平城的秋季,过于可怕了。
去年,她只在平城短暂地待了几天,来不及体会秋季的干燥和风沙。
最近却发现,这日子越来越难过了。待在家中时,倒是有智能调控的三恒系统,可人总不能不出门吧?一旦出过门,她就觉得脸上皮肤紧绷不少,接连好几天,都恨不得二十四小时贴着面膜。
除了这个之外,火气还特别大。
只好进山修养几天。
“太太,您这是秋燥,一会儿我给你煮碗雪梨汤,润润肺。”张姨笑眯眯的。
他们不住明山墅的时候,这边都是张姨在打理,依然窗明几净,十分整洁,透着隐居者的雅趣。
裴奚若在沙发上躺下,四仰八叉的。
她这个南方人,光是嫁到北方来,就已经感觉自己脱了遍水,不知道古代那些和亲公主,要嫁进边塞的滚滚黄沙中,又是个什么磨难。
胡思乱想着,张姨又从厨房走出来,“对了太太,您刚说最近脾气燥,是不是……有了?”
裴奚若正在摸沙发上的零食,闻言差点呛一声,“没有,张姨,您别多想了。”
“哦哦。”张姨笑笑,回厨房了。
裴奚若吃零食的兴趣也没了,又躺回了沙发,刷起微博。恰在这时,简星然打来电话。
“过几个月酒店开业,这几天公关那边就要准备发官博造势了,想用墙绘艺术,行走的画廊为卖点,我想着署个你的微博吧?省的大家老以为你是花瓶草包。”
“好呀。”裴奚若道。
她本来也不是低调的人,曾经也在微博高调宣传过自己的画,结果呢,粉丝一地涨,全都来看颜。
说起来有点离奇。她的颜值和才华,仿佛天生犯冲。
裴奚若估计,这次即便简星然有意替她宣传,也掀不起什么大浪花。
她又刷了会儿微博,然后扔开手机,躺在沙发上看动画片。
一部高智商反转动画。
画风极其古怪,人脸像锥子,主角长了对三角眼,活像个反派。
可架不住剧情实在精彩,集集反转高能。而且,除了主角,基本都是炮灰,没有认脸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