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傅老爷子便在二伯的陪同下,去了托养中心。
只是傅渊虽然醒了,却跟植物人也没有太多分别。他出事前英俊斯文,风度翩翩,谈吐过人,如今却躺在病床,形容枯槁,口不能言。
从某中程度上来说,还不如一直不要醒。
这些年,怕傅老爷子触景伤情,儿孙辈们一直没有让他来过这里。是以亲眼看见时,傅老爷子一下子深受打击,回去之后,神思恍惚,竟一个不慎摔下了台阶。
傅展行和裴奚若到时,几位叔伯也在,家庭医生刚要走。
二伯简单地说了下情况,“没什么大问题,不过,老人家伤筋动骨的,总还要养个一年半载。”
傅老爷子看过来,目光里满是对小辈的体恤。
“阿行这么忙,就不用叫他过来了。”
上次两人见面,还因沈郁的事闹得不欢而散。不过毕竟是亲爷孙,利益相争归利益相争,经时间一冲,又可以彼此默契揭过,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傅展行陪傅老爷子说了会儿话,又带裴奚若在傅宅用了晚餐才走。
“是不是很无聊?”他捏了捏她的手指。今日不该带她来的。
裴奚若道,“还好呀,之前来这里的时候才无聊。”
“什么时候?”
“第一次来的时候,你和爷爷在书房讲话,剩下我一个被七大姑八大姨拉着聊天,太恐怖了。就在那里。”裴奚若指了一下院中的水榭。
傅展行随之看过去,眼前仿佛出现了画面。
“你们聊什么?”
“音乐、歌剧、人文……”她原地抖了两抖,“害我都想逃婚了。”
他淡声纠正,“你已经逃了。”
“……”这人还挺记仇,裴奚若理直气壮道,“那我当时不是被吓到了吗,还以为婚后会很麻烦呢。而且,你也没出来拯救我一下。”
话是这么说,可凭他们那时的关系,怕是傅展行出来带她离开,她都不愿意。
傅展行倒也没指出这一点,只一笑,“那以后我注意,不让你和她们待太久。”
“好呀。”她笑眯眯的。
两人说着话,走出傅宅。外边已华灯初上,落在仿古的老式青砖墙上,别有一中幽深寂寥的美。
迎面,走来一个男人。
起初裴奚若没太注意,直到他走至近前,停下脚步。
“好久不见,傅总。”他稍稍一顿,随即,视线慢慢落在她身上,“傅太太。”
傅展行调子很淡。“沈郁。”
“沈郁?”裴奚若朝那人看去,轻眯了下眼。
好耳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