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疼啊。”夭夭哭,“还生气。”
薛沐问:“很疼吗?”
“疼,但主要是生气。”夭夭呜咽。
薛沐问:“生什么气呢?”
夭夭生自己的气。
生气自己这三年过得太好,蹦跶得太欢,忘记了这是一个多么操淡的世界。
“你明明答应过不会把我换出去的!”她痛哭,“你们古人,不是,你们这样的人不是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吗?”
“守着说过的话僵化不变的,是蠢人。”薛沐道,“人得审时度势,顺势而变。”
原来蠢的是她。她堂堂一个四海之王,就因为换了个身份和时代,居然就天真地开始相信男人的话,以为自己高枕无忧了。
夭夭哭得更难过了。
“我其实是你的。”她哭着说。
“我以为从你走到我面前,让我带你走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薛沐道,“我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夭夭说:“是我傻。”
她哭痛快,用袖子把脸擦干净,抬起头来,又是一条好汉了。拢了拢头发,道:“我是没事,她怎么办?”
薛沐的脚步明显顿了顿,道:“我去跟她说。”
夭夭讥讽:“你能耐了。”
“我是她的丈夫。”薛沐道,“她做错了,我就得纠正她。”
“所以,其实,”夭夭感慨,“她也是你的。”
薛沐不作声。
这操淡的世界啊,和夭夭的世界是不一样的啊。
林妩再高傲,再冷漠,她其实对薛沐没有反抗之力。她若有,就压根不会成为绍毅侯夫人,不会被家里嫁给马夫。
林妩的高傲和夭夭的疯癫,都是在薛沐的手心里,都得是在薛沐允许的范围内。
她和她一旦踩了薛沐的底线,立刻薛沐就出手了。
夭夭问:“我们圆房吗?”
“今天晚上。”薛沐说,“洗干净等我。不许再跑。”
夭夭说:“我不要生孩子。”
薛沐道:“行。”
夭夭说:“我不要喝汤药。”
薛沐看了她一眼:“得寸进尺。”
夭夭腿乱踢:“就不要!就不要!苦死了!怎么喝!”
“别闹。”薛沐抱紧她,“知道了。”
夭夭停下:“你答应了?”
薛沐哼了一声,道:“行。”
夭夭长长地舒了口气。
不过是从头开始罢了。她最初跟着薛沐走,也不过就是想过上天天吃肉的日子罢了。
因为吃得饱了,才有了更高层次的需求。
但更高层次的需求,不是必须的。
她无所谓,反正她想要的得逞了,就开心了。
薛沐看了她一眼。她果然是个没心没肺的人。